“看來神醫對此也無良策了?”聶秋遠適時地岔開了話題,“無妨,過去也有些不快的往事。忘記了也沒有什麼不好。那我等就不叨擾了。”
沒想到神醫又道:“大人且留步。”
我們都很驚訝。不知道這次又是什麼事。卻見傅知風斂了笑意,正色道:“這位姑娘是不是修習過什麼邪派武功,體內有股奇異的寒邪之力,如若發動,對身體可是極為不利啊。”
我們倆都是面色一凜。這人的醫術還真是神了,他這一試脈,居然連我練過的那“吸星**”都給試出來了。
“兩位對我藥王閣有再生之德,如不嫌棄。請姑娘每隔一月,到藥王閣來,由老朽與幾名小徒以藥物和內力助你調勻內息,化去淤積的真氣。否則,以姑娘身體的狀況,日子久了,恐有危險。”
我一時不知該如何應答。倒是聶秋遠想了想,便一揖道:“先生好意,晚輩領受了,晚輩與內子一同拜謝先生。”
我給他拉著。也糊里糊塗地跟著鞠了一躬。傅知風忙上前扶起,言道:“大人如此。就折煞老朽了。原來這位是尊夫人,倒是失禮了。既如此,就請大人擇日光臨吧,草民恭候大駕。”
神醫說得很客氣,但聶秋遠言談間自降了輩份,也是相當客氣了。看來他是真打算把我送進這藥王閣來治病了。
告辭出了藥王閣,我就問秋:“你在想什麼嘛,這個地方,可是發生了那種詭異的命案哎,這就算探清楚了?還要把我送到這裡來診病?”
聶秋遠笑了:“怕什麼,他們的醫術是真的,能治你的病,不是很好麼。”
“可是,總覺得哪裡怪怪的嘛。”
秋見四下無人,便伸臂攬住我:“機靈鬼,你說得對。要知道,但凡能懸絲診脈,又能瞬間測出人內力有異的,其本人的武功必定是深不可測的,所以,這藥王閣,一點也不簡單呢。”
我推了他一把,嗔道:“那你也放心把我交到這種地方去?”
“怕什麼,不是有我在嗎?你走到哪裡,我就會陪到哪裡的,我可不能容許他人對你不利啊。”
一種溫暖的情緒,淡淡地從心底漾起。嗯,世上最妙的也就不過如此了吧,有你在,我就可以隨心所欲地放肆撒野,有你在我就天不怕地不怕。
本來是那麼難得的一天,計劃好的浪漫約會時段,就這樣砸在一起命案裡頭了。不過,嗯,別有一般刺激在心頭,誰叫我倆都好這一口兒呢,這就叫作臭味相投吧。
抬頭看看太陽,它都已經跑到大西頭去了。
“真真,天也不早了,咱們去拜訪波頗神僧吧。”
我點了點頭,溫柔乖巧地跟在了男神的後面。男神滿面春風,為我牽了馬來,扶我上馬,然後他就瀟灑地跨上另一匹白駒,與我並轡而行。
波頗法師暫住的地方並不在佛寺之內,而是在皇帝欽賜的一處驛館。畢竟他帶了許多寶貴的佛經前來,皇帝打算請他組織人手翻譯。我們來到驛館的時候,波頗神僧剛剛做完法事回來,這會兒日已西斜。
驛館裡供奉著一尊白玉佛像,香燭的味道撲面而來。波頗法師迎出門來,合掌行禮。
我雖然沒見過波頗法師本尊,可他的模樣我早就熟悉得很了。清涼寺一役,落雪山莊的大哥司空寒,就是扮作了他的模樣,騙過了來襲的朱雀等人。現在見了真的波頗神僧,我還不知怎的生出了一種親切感來。
他是天竺人,膚色微黑,五官輪廓很深。當那雙眼睛看向我的時候,我就明白他和大哥不一樣了,因為這種眼神是根本模仿不來的,那眼睛裡有洞悉塵世的明澈和慈祥。
他的漢話說得並不好,但是很多東西,不需要語言,就可以表達了。
法師將我們請進室內,給我們端上了清茶。
他先向我簡單地表達了感謝之情,意思是我在清涼寺事件中為保護諸位高僧的性命立下了汗馬功勞。但是,他說,見過了聶秋遠,又聽到我的名字的時候,忽然有一種奇怪的感覺,覺得冥冥之中有什麼指引,讓他覺得有必要與我一見。
其實為什麼要見我,他自己也不知道。這大概就是得道高僧的第六感吧。
我聽得雲裡霧裡,實在不知該說什麼才好。波頗法師卻忽然微微一笑。
“葉施主你的身上。有一層吉祥之光縈繞呢。”
這。指的是我的運氣好嗎?
“如果老衲沒有看錯的話。葉施主與常人是不一樣的,你的身上有一種飄渺的感覺,似乎不是這世間的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