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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部分

長安的街市較之前兩年,明顯熱鬧了許多。這是李世民登基的第四個年頭,政治清明,人心安定,經濟也蓬蓬勃勃地發展起來。

坊間已經開始出現了舞龍燈的,看熱鬧的男男女女把街市堵得水洩不通。那邊舞的是“二龍戲珠”,龍是帶燈燭的,龍眼龍身都閃閃發亮,在華燈照耀的夜晚顯得氣勢磅礴。只見那兩條龍的龍首忽高忽低,靈動如生,身段左聳右伏,蜿蜒翻騰,倒像是活的一般。

我在那人群的後面,瞧不清楚舞龍,又懶得與他們擠,就無聲無息地躍上了一座牌樓的頂端,俯視著下頭的燈火。沒有人注意我,街市上的紅紅綠綠,歡聲笑語,在我眼前如流水般地滑過。

現代有那麼一句話說得真好:熱鬧是他們的,我什麼也沒有。

下頭又是一陣吵吵嚷嚷,人潮也開始不自然地湧動起來,原來是一群穿著捕快衣服的傢伙從人群中拼命地擠過。

“讓讓,讓讓!追逃犯!”為首的那個因為擠不過去,急得臉紅脖子粗。可是他們並沒有像電影裡那樣飛腳踹倒人民群眾,他們只是使勁地從人群裡掙扎著往前奮鬥。

“他奶奶的幽夜公子,被老子逮住了,非得把你千刀萬剮不可!”

“好好的元宵夜,就給這王八羔子給攪黃了,x他孃的八輩祖宗!”

“……%¥%……##!!”(不堪入耳。已遮蔽)

捕快們一邊在人群裡擠著,喘著粗氣,滿頭大汗,一邊嘴裡罵罵咧咧個不停。

我居高臨下地冷眼瞧著他們,心中暗罵了一句:“你大爺!”

領頭的那小子是白千帆雍州府的人,我很熟的。尼瑪兔崽子們竟敢罵我的男神?!真特麼是活夠了!

我一揚手腕,手中一顆鴿卵大的翡翠“嗖”地飛出,砰地一聲正中他的腦門。

領頭的捕快“嗷”地一聲大叫,撲通一聲栽在地上,額頭上眼見地慢慢鼓起了一個青紫色的大包。他當即以手拍地。高聲謾罵起來。可是三秒之後。當他低頭看到落在地上的“暗器”時,罵聲一下子就啞下去了。

“這這這!!這不是吳家丟的那塊祖傳寶貝青玉翡翠嗎?!”

一時間目光唰唰唰地向上頭我藏匿的方位投射過來。

我哪能傻到留在這裡等著他們發現?我早就足尖一點,輕飄飄地從牌樓頂端竄上了對面酒樓的房脊,找了無人的後院。翩然無聲無息地落到地上。

我現在已經是女裝的扮相了。所以我提起裙裾。從無人的院落繞出來,十分自然地混入了街市的滾滾人潮。

這情景有一些違和麼?呵呵,你說對了。

無論人的心會有如何的苦痛與掙扎。時光的腳步總是無情地滾滾向前。那一個時刻,我的愛人從白雲山的高崖墜落的夜晚無邊無際的近,又無邊無際的遠,可是時間距離那個日子,已經是整整一年半了。

這一段的時間,我刻骨銘心地理解了什麼叫作“度日如年”。

什麼?你問我幽夜公子是誰?呵呵,你以為我找到他了麼?怎麼會呢,如果是我的秋,他怎麼會化成幽夜公子的樣子,卻不回到我的身邊?

所以,那不是他,那是我。

這一年半,發生了許許多多的事情,可是一切都無關緊要。我的秋沒有回來,紅塵中的一切便與我再無干系。

我的秋,自那以後,就再也沒有回來。

我曾經試著像書裡寫的一樣,如果這一天堅強地沒有哭泣,就在牆上刻一條線,然後獎勵自己一點什麼。可是沒有多久我就放棄了,因為始終沒能刻成一條線。我沒有一夜不流淚,直到今天,仍然沒有一夜不流淚。

所以,我決定像瑜珈老師們教授的那樣,“接納你的身體所帶給你的一切”。當你能夠接納內在那疼痛的感覺,疼痛也不過就是一種習慣。

但是,我一直堅定地告訴自己,他並沒有死,他只是因為某種原因被絆住了,終有一天,我們還會找到彼此的,我們將相擁而泣,並自此白首不相離。這就是我在大唐努力地生存下來的全部理由。

我把自己的時間填充得滿滿的,周圍的人都在幫助我,幫我把時間填充得滿滿的。最初的半年,駱大春把我帶回了天山,把我擱在落雪山莊,每天教我練武功。落雪山莊是個習武的好地方,寒冷、寂靜,有最好的器械和老師。

所以我像玩命一樣地練武功。原本以為,為了來到大唐所花費的八年,我算是相當玩命的,可是現在看來,那不是玩命,那不過是玩笑。我努力到把落雪山莊的老師們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