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叫他知道不就行了麼,國師大人,你是他師兄,總不能被欺負成這樣吧?有什麼事我兜著,赫連靖鴻敢有異議我就讓他晚上睡不了覺!”
後半句話在對面兩人耳中自行過濾。
少頃,妖而不媚的笑容瞬間閃瞎了女流氓狗眼:“殿下,放手讓她去做好了。”
表面上沒心沒肺的藍沐冉偷偷養了個聰明腦袋,閱歷雖然少些,縝密心思與不拘一格的獨特行為方式連大淵國師也頗感嘆服,她說不許人干擾自是有其道理,想來也是計劃的一部分吧。只可惜這計劃藍沐冉始終不肯說出來,風笑離倒很想看看她有什麼奇思妙想,竟敢叫板老辣狠毒的三皇子。
既然風笑離都開口了,南烈也沒理由橫加阻攔,畢竟現在他和藍沐冉只是朋友關係,況且涼城的事不便插手,能從旁協助已經是極大意外。
見二人都點頭答應,女流氓笑逐顏開,高舉手掌對天發誓:“幹掉老變態後我請你們吃飯!親自下廚!”
“可是……”妖孽國師挑眉輕笑,“你不是靖鴻的專用大廚嗎?”
“沒關係,殿下又不是外人。”
涼城之內,敢公開說這種話的人只有她一個。風笑離媚眼如絲看向好友兼皇子,笑意莫名。
南烈低下頭倒了杯茶,半天沒說話。
他本以為藍沐冉不會再來大淵,更不可能再和他見面,畢竟與赫連靖鴻之間的複雜恩怨積蓄已久,而她又是赫連靖鴻已經公開宣佈的未婚妻子,早做好打算一輩子再不相見的。
可是,直到現在,藍沐冉仍然沒有把他當做外人,還像從前一樣和林清臣鬧著吵著,對他推心置腹無話不談。這樣的結果太難得,卻也讓他更不知如何應對,即便他想與涼城拉近關係,赫連靖鴻呢?涼城城主會願意嗎?
杯中茶水就快溢位時,溫和的六皇子終於抬起頭。
“藍姑娘,只要是你說的,我都會答應。”
————————————————————————————
奢華貴氣的房間陰暗異常,怪異香氣繚繞四散,燻得人全身無力,昏昏欲睡。
“藍沐冉昨日到了臨景宮內,夜裡並未回國師府,屬下已加派人手在附近看守,一有風吹草動立刻回報。”跪在地上的男人頭顱深埋,額上不知是冷是熱的汗珠順著輪廓淌下,在地面積成小小一泊水窪。
夾雜著痛苦的曖昧呢喃自拉著帷帳的床上傳出,叫得人心煩意亂慾火中燒,連稟告的聲音都有些發顫,等了許久總算盼來低沉回應。
“不用那麼費勁,就算不看著她,她早晚會找上門來。”
“是。那……清緋呢?是否要找機會除掉?”
“呵……”陰鷙笑聲隨著骨骼沉悶斷裂聲一同響起,跪著的男人根本不敢去想帷帳後會是怎樣恐怖景象——在三皇子生氣時,身下那些男寵從沒有過全屍。
看著鬆軟床榻被刺破皮肉的斷骨扎出深深痕跡,蜿蜒殷紅順著白皙身子流到自己手掌,雪月山莊唯一傳人目光森冷:“本王要親手收拾叛徒,在此之前,讓她好好活著。”
親手教匯出來的四大殺手竟有兩個跑到了同父異母弟弟那邊,年幼時就被帶走的清臣暫且不說,沒想到就連殺起人來乾脆決絕不遜於惡鬼的清緋也主動投奔,看來,與南烈的爭端必須儘早瞭解,否則永無安睡之日。
“去把清鸞叫來。”
片刻後,一身冰冷的四殺手之首推門而入,昏暗燭光映得面上銀色刺青詭異妖嬈。
“清鸞,你和清緋、清梟自幼一起長大,她又是你的心上人,本王看在你面上不追究她背叛之罪,但是你必須做到一件事,否則……你應該知道這些孩子的下場。”冷笑著將床上赤裸少年丟出,南肅穿上緩袍走下床鋪。
就算不去看清鸞也知道,還在喘息的少年此刻生不如死。全身關節都被生生捏碎,肋骨根根刺破面板暴露在外,還有鑽入肚中的寸長毒蟲,早已將那少年五臟六腑染上劇毒,痛入骨髓。
而這,不過是三皇子折磨人的手段中最輕一種。
清鸞不敢想象那些可怕手段加諸在清緋身上將會如何,他也不懂,為什麼清緋會突然背叛師門去幫助全然無關的鬼公子藍沐冉。去年宮變之前二人接觸並不多,那時清緋作為南烈的侍女並未表露身份,而藍沐冉是以男人身份混入臨景宮的,難道……
難道清緋愛上了她?!
瞬間冷汗溼了全身。
“殿下,殺藍沐冉的任務,請交與清鸞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