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一陣麻勁過了也就好了,她還以為就跟玩具手槍輕鬆射擊,手握得不夠緊,那頭飛出去的子彈也不知道射到了哪裡。她又重新瞄準,再射了一次,始終沒射到樹幹上。
龍澤扯了扯嘴角,站在她的背後,一隻手握住她握槍的手,幫她瞄準,還為她詳細解說要點,扣著她的手指射出一槍。
瞄準的是樹上的椰子,椰子重重地摔在地上,龍澤輕笑,“你看,你瞄了半天都瞄不準。”
“我視力沒你好而已。”薛彤不滿道。
“你別瞄椰子樹了,樹幹太小,你找個大點的東西瞄準。”龍澤建議。
薛彤看了看,籬笆圈著低矮的花,茂密的樹葉和藤條,也沒有大點的東西,龍澤乾脆建議,“要不你瞄我吧。”
說著他帶著輕鬆的笑快速閃到了二十米外,薛彤著實無語,這個東西也能玩的嗎?她知道他揶揄她瞄不準,那臉上的笑實在欠扁。她乾脆抬起了胳膊,槍口對準了不遠處的他。
龍澤在那頭嘴角笑渦時隱時現,薛彤透過瞄準孔看著龍澤的胸膛,她有時候分不清她和他的關係,他可以對她好,像戀人一樣,但是他和程天行是一夥的,他們將她禁錮在這裡,剝奪了她的一切,任人予取予求,當她舉槍的時候有那麼一剎那滑過一個念頭,如果殺了他可以回到從前,她要不要動手?
她覺得矛盾無力,她愛不了他,也恨不了他,但卻要和他這樣朝夕相對,每天做著最親密的事,一面像戀人,一面又像敵人,真是嘲諷的關係。就算殺了他可以回到從前,她也下不了手。
她放下了槍,把保險鎖上,眉宇間全是疲憊,龍澤趕緊過來,“怎麼了?”
“累了。”她把槍遞迴給他。
“這個太重了,不適合女人玩。”龍澤一隻手搭在她的肩膀,“你要是喜歡玩這個我可以叫人送一把女士專用的。”
薛彤覺得好笑,都不知道誰把他教成這個樣子,她偏頭問道:“這個東西能隨便玩嗎?”
“反正這裡也沒有其他人,再說下次誰再惹你的話你就直接射他就是,後面的事我會幫你處理。”龍澤笑嘻嘻道,“你要什麼我都會給你的。”
薛彤搖搖頭,她要的東西他永遠不會給她,那是龍澤自以為是的幸福,不是她的。
她的這種鬱悶在一個下午終於爆發,那天她倚在沙發上看電視,電視裡上演著一部親情大戲,父親對於女兒的愛感人肺腑,她被感動得一塌糊塗,眼淚嘩啦啦地流,抱著她的泰迪熊拿著捲紙不斷擦淚水。
龍澤大概實在不喜歡她哭,拿過遙控器換了頻道,鄙視道:“有什麼好哭的,真搞笑。”
“你懂什麼?把電視換過來。”薛彤哽咽大聲道。
龍澤乾脆關了電視,“不要看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陪我去游泳。”
“你自己去,不要煩我。”薛彤口氣很硬,說完起身像樓上走,這個屋子這麼多電視,換個清靜的地方看。
龍澤拉住她,“幹什麼?回去睡覺可以,看電視不行。”
他就是不喜歡她為了別的事情哭成那樣。
“你管那麼多做什麼?”薛彤心頭的那股火突然竄起,“我天天陪你吃,陪你睡,你還來管我看電視!”
龍澤眉頭皺起,“什麼叫陪我吃,陪我睡,我們那不叫愛嗎?”
薛彤嘲諷一笑,“那是你自以為是,你根本就不知道什麼是愛,我們就是囚禁與被囚禁的關係,你想要我就直說,不要說愛這麼矯情的字眼,聽著都噁心。”
這些話在她心裡積壓了很久,她從來沒有在他面前表現出不快,今天實在忍不住了。
龍澤站在那裡臉面緊繃,狹長的眼中烽火四起,暴風雨呼之慾來。
薛彤緊抿著唇瞪著他,也許舒適的生活讓她忘卻了一些東西,也許是在心中積壓太久不發洩出來她會瘋掉,也許是她心裡清楚目前龍澤不會拿她怎麼樣,她只覺得心裡悶得慌,有團團堵滯在胸口,讓她生出一種勇敢。
龍澤不開口,兩人就在大廳對峙。薛彤今天實在沒有心情向他賠禮道歉,說了句:“我回房了。”
她留下背影大步地走向樓梯,上了樓都不想回龍澤的房間,乾脆直接回到了自己以前的臥室,屋子還是乾淨整潔,只是少了點人氣,她悶悶地上了床,拉上被子連頭一起蓋住。
她還是覺得難受,那是長期積鬱的窒悶,也許最近這段日子太安穩了,她知道龍澤目前不會把她送走,所以才有膽量說出那些話,她真的不想再逼著自己去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