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茉阿姨真好。”吃貨加二貨的懷楓嚥了咽有些增多的口水，大方地發了一張好人卡。

倒是懷熙眼尖地看到堆在玄關處的大揹包，體積很大，重量不輕，看著像是顧叔叔前幾天買的。他跳下沙發，一路摸到地下室，正好看到收拾東西的顧寧軒，“叔叔？”

“是小熙啊……”顧寧軒停下收拾的動作，本來一直無表情的臉上露出一絲柔和來，他蹲下和懷熙視線平齊，“今天怎麼這麼早就放學了？”

“叔叔，你這是做什麼？”懷熙向四周看了眼，熟悉的裝飾已經少了很多，似乎都被拆下來了。牆上貼著的照片也不見了，這是……懷熙揪緊了自己的袖子。

顧寧軒看了看周圍，瞭然地笑了笑，抬手撫著懷熙柔軟的頭髮，“叔叔要走了……大概要離開幾年，等叔叔再回來，一定不會再離開這裡……”

懷熙聽到前面的話還很傷心，倔強地咬著嘴唇看著對方。但聽到他只是離開幾年，又有些鬆了口氣，“叔叔要和媽媽一樣去做事情，很忙很忙……要很久才回來？”

見懷熙說起這四年多來行蹤不定的蘇葭萌，顧寧軒的心中很不是滋味。他隱約有預感，對方正在做什麼秘密的事情。因為他每次看到她，都能聞到對方身上傳出來的血腥味，縱然蘇葭萌佯裝不在意，但行走間略略滯感還是表明一件事情——她身上受了很嚴重的傷。

她到底在做什麼事情，為何每次都要消失一兩個月，回來帶著一身傷？

疑惑在心中盤旋，卻沒有資格去詢問。許是因為聚少離多，他再遲鈍也感覺得出來，兩人之間的距離在拉大，不僅僅是實力或者其他，還有那種略略微妙的關係。

顧寧軒想要抓住，卻發現自己連基本的立場都沒有。如今，自己也要遠行離開，宇宙茫茫，不知多年之後他再回故地，是否還能看到她住在這裡……

“嗯，要很久才能回來。”顧寧軒有些悵然地看著這個孩子，從懷熙出生之後握著他的手，一直到現在看著他慢慢從軟趴趴的肉糰子長成小小正太，五年時間，白駒過隙，太快了。

“為什麼要離開這麼久？”懷熙期盼地看著他，“不走不可以嗎？”

“為了要變強，以一個男人的姿態站在你的面前，保護你和小楓……”以及那個大概不需要他保護的女人。想到蘇葭萌的實力，他只能苦笑。

“小熙也能保護自己啊……也很強的。”懷熙忍了又忍，最後還是帶著哭音地說道，“可以保護自己的，所以叔叔不要走好不好？”

204：四年（下）

看著懷熙紅了眼眶，顧寧軒無奈地將他抱起來，拍著後背輕哄，好像他還是那個軟趴趴的肉糰子。一邊哄，一邊說道，“這還不夠啊……等你大一些就會知道了，傻孩子。”

“可是媽媽總是不在家，現在叔叔也要走……你們都不要我和弟弟了……嗚嗚……”小傢伙哭聲漸漸變大，甚至有些喘不過來氣，這讓顧寧軒無言以對。

縱然懷熙表現得再成熟，比同齡人穩重，但說到底不過是五歲的小孩子罷了。顧寧軒不知道長溪為何有意無意給懷熙灌輸那些不該這個年紀知道的東西，平時行為也將懷熙當成大人看待而不是五歲稚兒，但有一件事情他清楚……這個孩子的心思遠比這個年紀成熟。

若是將懷熙當成小孩子哄騙，說不定會被這個小子徹底惦記上，很難再原諒呢。

“不會不要的……幾年之後叔叔就會回來，若是回不來了……”顧寧軒將連埋在懷熙的頸窩，嘴角泛起一絲苦笑，將本該說出來的話換掉，“那麼叔叔肯定是迷路了。”

懷熙怎麼說也是五歲的孩子，再怎麼早慧，也不會知道死亡意味著什麼。不若說迷路好了。

“叔叔這麼大的人了，怎麼會迷路？”懷熙停下哭泣，帶著淚痕的小臉上露出幾絲狐疑，“而且星際網上不是有地圖麼，叔叔照著地圖走，一定不會迷路的。”

“好好好，若是記不得路了，叔叔一定會看地圖。”顧寧軒好笑地說道，“還是懷熙聰明，知道迷路之後要看地圖……叔叔是個笨蛋，連這樣的捷徑也沒有想到。”

被顧寧軒不著痕跡地轉移了話題，懷熙似乎沒有繼續糾結顧寧軒即將遠行的事情。又過了一會兒，懷熙有些失落地說道，“今天小熙畢業了。但是媽媽有可能趕不回來……”

顧寧軒扯了扯嘴角，暗歎一聲他們倆的境遇真相似。他明天就要踏上離開啟明星的宇宙飛船，但想要見到的人卻不能回來……此去一別，幾年內估計沒有再見面的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