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半夜打擾了她休息。
一命萬兩金 (1)
“以後我們一起睡,要是晚上還是胃痛,記得叫醒我。”
其實瓏月也沒有什麼辦法,她所能做的,只是藉著月光找到院中的茶爐,替他溫一杯水而已。
自從帝景天下了命令,韋川水又被罰,就再也沒人來過,而那說了個開頭的話題,也不得而知了。
而她們也不能離開院子太遠,她想找韋川水替竹真看看病,難如登天。
“不……不行,哪能跟你一起睡,於理不合……”竹真說著,更加不能安然躺著,掙扎著就要下床。
瓏月趕忙按他躺下來,笑道:“哪有什麼於理不合?本來就一屋住著麼。”
“可是……我……髒,哪能……”
“你不也伺候過帝景天麼?”
“可是……教主是好人,他只命我在一旁端些茶點罷了。”
瓏月一笑,索性付諸行動,把竹真往床榻內側一推,轉身躺了上去,“我從沒在意過那些,竹真,你在我心中是最乾淨的。”
竹真僵硬著身體直挺挺躺在床榻上,連呼吸都輕淺了,半天才似有哽咽道:“瓏月,竹真……不後悔與你相識。”
“我也不後悔。”瓏月認真說著,手臂狀似隨意搭上竹真的腰,一股清淡的氣息縈繞身周,說不上是什麼香氣,卻清澈得令人心安,“竹真,如果我要離開,跟我一起走好嗎?”
有時候,孤獨是一種病,依賴也是一種病,雖然急著離開,但是一想到此後天高地闊她一人遊蕩,她就很想帶著一個人。哪怕這個人或多或少會成為負擔,哪怕這個人會拖累她尋找風魄的腳步,可是,人活著,哪能真像個機器呢?
“可是……我什麼也不會……”竹真的言語中透著對外面世界的嚮往,卻很猶豫。
“什麼也不需要做,出去以後我們可以四處轉轉,看遍青山綠水,再找大夫給你看病。”
她想帶著竹真,哪怕只有十年,她希望,這個帶給她溫暖讓她漸漸依賴的男人,別再受那麼多的委屈。
“瓏月……竹真何德何能……”
“這點兒事還需要何德何能?對了,胃還痛麼?跟我說說今天下午沒說完的那個故事,心癢癢呢。”瓏月親暱的窩進竹真懷中,其實她也不大自在,可是,她會心疼人,這個萍水相逢就能對她傾囊付出的男人,值得。
一命萬兩金 (2)
竹真的聲音溫潤清澈,如暖泉一般迴盪在寂靜的寒風夜,他總有說不完的故事,故事中總有道不完的真情,夕陽祖孫,兩小無猜,傳說中的白袍小將……瓏月從沒想過,一個人的世界,可以這麼大。
……
帝景天很忙,但不意味著會養著一隻兔子吃白食。
兩抹流銀閒步於青山綠樹中,遛的意味降低了許多,乍看下去,只是兩人悠閒散步罷了。
綠葉枝頭還掛著些許薄雪,萬山的氣候一向得天獨厚,沒有秋冬蕭條,卻不乏漫天飄雪。
瓏月貪婪的呼吸著極盡清冽的空氣,望著滿目青翠,這是在未來世界絕對見不到的場景,比全息遊戲模擬出的不知道要真實多少。風夾帶著青草馨香,空氣溼潤帶著些許涼意,卻並不寒冷。偶爾幾隻飛鳥略過,纖細的翅膀,長長的尾,低聲鳴叫也如天籟之音。
“喜歡這裡?”
瓏月微微一愣,帝景天背後也長眼睛麼?“很漂亮的地方。”
“如此就叫漂亮?”帝景天打量著早已經見慣的青山綠樹,並沒有回頭,“據說你有前世的記憶,沒見過這些麼?”
瓏月也不欲爭辯那麼多,前世的記憶又如何,正合她意,省的裝失憶了,“我的前世,這些東西早就已經滅絕了,沒得看。”
“何為滅絕?”
“就是徹底消失了。”
“呵……”帝景天輕輕一笑,銀光閃爍的衣袍隨風揚起,飄渺如塵,“此等草木,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當沒有適合它們生存的土壤,再多的春風也沒用了。”瓏月微微嘆息一聲,看著腳下的泥土,都會覺得珍惜。
帝景天腳步一停,轉頭望向她,眼梢下如淚淺痕彷彿會流動一般,“轉世投胎來此,你算是有福了。”
“是啊是啊,只不過……”
瓏月剛要順下去編謊,只聽身後不遠處一聲稟報,“教主,北瑤國飛鴿傳書,還請教主過目。”
帝景天伸手凌空一抓,一旁樹葉窸窸窣窣動了動,突然,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