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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部分

真淡淡說著,並不問究竟,只願道明自己的心意,“你或許已經不記得外面的殘酷,但我記得,若是你留在這,那我陪著你在這青山綠樹間,又有什麼不可以?”

瓏月的心頭微微一震,她聽過無數的交易無數的籌碼,聽過無數的條件,無數的命令要求,卻從未有人說,她死,他也要陪。

“如若你還有幾分掛念我,就記得我等著你,小心些。”竹真說完,揹著包袱大步開門離去,彷彿知道瓏月此刻沒有時間與他交談什麼,那輕鬆的步伐,就好像是替她出去挖竹筍一般。

或許是她錯了,她從未想過會有那麼一天,想要保護一個人卻沒有一點兒力量,或許是她錯了,她來到這個世界,仍舊將這一切當成了一次旅行。

功夫,她不去學,帝景天丟給她兩本練毒的書,她也嫌其中毒物太過陰狠而丟棄一邊。那些教中的人,她一個也沒有試圖去接觸,她並不喜歡江湖人士的習氣,但如果她能夠深交兩人,又何苦是如今一籌莫展的境況?

她每天就守著這方院子,輕輕鬆鬆過生活,只等帝景天帶著她去找尋風魄,她早已經將他當成了自己最大最堅實的倚仗,從未費心思去假想過意外。

明智之舉,她其實該離開,因為她沒有把握能保護帝景天,所以,當她回到帝景天的房間,從他眼眸中不期然看見了驚訝。

“有沒有武器可用?”

“你願意陪我死?”帝景天的聲音更輕了,飄渺的幾乎無風自散。

“不,我不陪任何人死,所以,告訴我有沒有能用的武器?”

帝景天已經長久保持一個姿勢未動,臉色比身上銀色的衣袍還要灰白幾分,緩緩眨了眨眼,突然勾起唇角,“屋角青磚下,江湖中難能少見的兵器,任選。”

殺了教主,下任至尊!&。。

瓏月搬開屋角一大片青石,神兵利器她不認識,更何況雖然帝景天說是江湖中難能少見的兵器,卻也就那麼雜七雜八堆在一起,可見他也並不稀罕。

兵器再多也無濟於事,挑出一把相對趁手的匕首,撈出一把短弓,順帶取出了所有的箭矢,又重新將青石板蓋回去,遠攻近攻都有了,也只能如此。

“你居然會箭術?”帝景天似乎有些驚訝。

瓏月一拉弓弦無箭瞄了瞄前方,“最起碼碩大的一個人的話,想射哪射哪。”

“傳說中的射哪指哪?”

瓏月沒好氣翻了帝景天一眼,“你是真不怕還是裝淡定?”

“他們要是能察覺,最快也要天亮以後,如今連子時也未過,不必著急。”

其實不是她著急,是她真的怕。

雖然跟著帝景天練武有些日子,可她仍舊怕傷人,更下不了手殺人。

她絕不能死,來這個世界只為一件任務,丟了命著實不值,但是她又無法離開,只能拼力一搏。

兩兩相沖,那些教眾一旦策反便是孤注一擲,她要保命就要違心,否則……她克服不了自己,一切都是徒勞。

徒勞……她救不了帝景天,也連帶害死了竹真,她再也回不了她的世界,瓏雪會失去她,瓏哲的復生再也沒有希望。

抽出那把精巧的匕首,刀刃在昏黃中流光溢彩,是要違心還是要徒勞……如果帝景天知道她此刻心中的掙扎,不知會笑成什麼樣。

“是不是害怕殺人?”帝景天越加單薄的聲音傳來,似還帶著幽幽嘆息,“你如今要走還來得及,被我連累,不值。”

噌的一聲匕首入鞘,瓏月緩步走到床榻邊坐下,“沒有什麼恐懼能戰勝對死亡的恐懼,我沒得選擇,並且不會走。”

“你怕死?”

“你不怕?”

“死有何懼?如果你感受過比死還要恐懼的折磨,也必會嚮往解脫。”帝景天一動也不動躺著,周身銀白一張再無血色的臉,若不是還能說話,就像一具被霜覆蓋的屍體。

比死還要恐懼的折磨,瓏月想象不到,但是,帝景天自幼嚐遍百毒,練就一副百毒不侵,數年移筋錯脈,或許他真的體會過那種恐懼。

殺了教主,下任至尊!&。。

時間似乎過得極慢,桌上沙漏中的細沙彷彿凝固了一般不肯滑落,如果就這麼枯坐下去,恐怕教中的人沒有發現帝景天的異狀,她的神經就要繃斷了。

“除了無力還有什麼不適麼?”瓏月隨意問著,取過帝景天手心中的血玉,卻不期然碰上那幾乎僵硬的指尖,冰的不像人手,似有錯覺,她是不是摸了冰塊。

“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