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琉璃頓時目瞪口呆,眼角抽搐著說道:“主子,宮漓塵這次可一點兒都不小氣,咱有的是錢,這便宜的……”話說一半,見瓏月用眼恨恨看她,無奈話拐了彎,“也有……也有……”
說完,琉璃一臉沮喪帶著瓏月拐進一條小街,走到一個岔路口,又拐進一條暗巷,黑洞洞的幾乎不見人影。
“琉璃,連這種地方你都知道?”瓏月的表情難免有些詭異。
琉璃也有些尷尬,支支吾吾道:“身為影衛,京都裡三教九流的地方……也必要清楚麼……”
說著,敲了敲一扇黑漆漆的木門,兩短三長,不一會兒,木門吱呀一聲開啟,探出個老男人的腦袋。
瓏月頓時都想開溜了,渾身汗毛豎起,再加上這詭異的氣氛……不像尋煙花,倒像是入賊窩了。
賊窩?還是勾欄? 。。
老男人上上下下打量著衣著光鮮的兩人,面露不解,半晌才諾諾道:“你們……走錯地方了。”說完就要關門。
琉璃趕忙一把按住門,“沒走錯,沒走錯,我家主子就好這口兒……哎呦……”
琉璃呲牙咧嘴揉著被瓏月掐痛的腰,幾步進門道:“把你們能見得了人的都叫出來,讓我家主子挑挑。”
老男人呆滯了一會兒,突然回過神來,一臉喜色就往屋裡奔,邊跑邊喊著各種名字,不一會兒,一列弱柳扶風的男子就站在了瓏月面前。
花紅柳綠什麼顏色都有,都撲著厚厚的脂粉一臉喜悅佯裝羞澀,可是……瓏月看得眼睛直抽,人都說便宜沒好貨,絕對是經驗之談。
看看那個,眼角都掉下來了還拋媚眼呢;再看看那個,脖子都有皺紋了臉上光得像鏡子,那得多厚的粉啊;再看看那個,臉上貌似還能看得過去,但是那身前圓鼓鼓一大塊算什麼?發福了……
抽著眼瞟了好幾圈,不期然瞟到正偷笑的琉璃,一腳踹過去,指著一個低眉順眼的男子說:“就他吧,叫什麼?”
“他叫竹真,您裡面請,酒菜隨後就到。”老男人忙不迭引著兩人進屋,生怕兩人反悔,就差連拖帶拽了。
竹真的房間不大,但是這樣檔次的煙花之地,絕對與富麗奢華沾不上邊,老舊的桌椅板凳,微褪了色的青色床幔,雖然極其乾淨,但蕭條的倒也應景。
坐定桌前,看著仍舊低眉順眼的男子,一身本該是雪白的衣袍已經老舊了,微微發黃,但或許也是最好的衣服了。束起的髮髻並未戴冠,乾乾淨淨的也沒塗抹什麼脂粉,雖說上點年紀倒也能看得過去,站在一旁有些手足無措。
琉璃待飯菜上來一一驗毒之後,忍著笑道:“主子,屬下先行告退。”說完,一溜煙跑了。
瓏月深深嘆了口氣,然也只是普通的嘆氣,她最近總這麼嘆,卻不想竹真撲通一聲跪倒,一邊顫抖著一邊說道:“這位……客官,您……您怎麼玩兒都成,就是……留條性命,我尚有年幼的弟弟……”
賊窩?還是勾欄? 。。
蒼天啊,這都是什麼跟什麼?瓏月萬分後悔尋找便宜的念頭,把她當什麼了?變態狂麼?
“你先起來,一起吃飯就好。”瓏月儘量溫和的開口,看著竹真怯生生落座,也只敢沾半個椅子,極盡溫和的笑笑,塞給他一雙筷子。
竹真接過筷子,那臉上表情更加惶恐,彷彿接過筷子就是一腳踏進了鬼門關。
“不用擔心,你就陪我吃頓飯,嗯……聊天,一個……不,半個時辰就成,該給你的錢不會少你。”瓏月索性攤牌,反正也沒人聽牆角,她怕要是再這麼僵持下去,對面這個男人自己把自己嚇死了。
竹真不由鬆了口氣,繼而濃濃的疑惑浮上臉,遲疑了半天才問道:“您家中……還未有夫侍?”
“有啊。”瓏月答得無比自然,下意識夾了菜放在竹真面前。她與蘇慕顏一起吃過好幾次飯,為了阻擋飯菜小山,她總是先下手為強。
“那……您為何還要來這種地方?”
見竹真那麼拘謹,瓏月開著玩笑解釋道:“挺怪異的對不對?其實是家有悍夫,他不給我錢花,我從他那好不容易弄來的錢,在這裡裝裝樣子,剩下的就歸我了。”
“呵……”竹真不禁掩嘴一笑,那張常年營養不良的臉上頓時好看了幾分,想了想,溫言開解道:“其實您恐怕是錯怪他了,他不讓您亂花,也是為您好。而您拿了錢卻來這種地方,想必更要傷他的心了。”
瓏月登時被哽住,猛拍胸口灌下一杯酒,又被辣得眼發花,好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