瓏月深深吸了口氣,為了早日找到風魄以便騰出時間乾脆去找瓏雪,有些事……她能做得。
“瓏雪,我要做壞人了。”
“姐,你從來就不是什麼好人。”瓏雪笑著接道,或許前些日子是鑽了牛角尖需要發洩,如今又正常了。瓏月也不覺得意外,就算瓏雪性情比較嚴謹,可人活著,誰沒有個偶爾抽風的時候呢?
“呵,臭丫頭,還在記恨我的聖騎士跟人PK把人惹毛了跑去殺你,害你掉裝備的事兒呢?”瓏月笑著問道,記仇的丫頭,自從這一件事,她好幾年都堅持說她不是好人。
“此一事足以證明你的劣根性。”
“那之後我費盡心思替你找到一把無比拉風的法杖該怎麼說?”
“那隻能說明你還有點人性,臉皮還不夠厚。”
“好吧好吧,以後費力不討好的事打死不做。”瓏月一邊說著,一邊換了身衣裳出房門,“不跟你之乎者也了,我還得去寵寵我家寶貝,這幾天為了找東西,冷落他了。”
她如今已經能靜下心來,將手頭的事穿插開來慢慢去做。一直以為鋪天蓋地的麻煩事,需要快刀斬亂麻,哪怕先完成一件就會輕鬆許多。
然,幸好北莫瑾出言提醒她,凡事有緩有急相互協調才自然,否則,一個掌控不好,之前的努力就要白費了。
看來,所謂控局的能力,她確實不如北莫瑾。
其實,她最想做的事是把那個面癱解決了,沒有宮漓塵的世界,就絕不會有這麼多麻煩事,也一定是……萬般美好的。
從意識交流的空間中回神,瓏月的腳步卻越來越緩慢,最終停在了院子門口,她剛才是不是路過了什麼?
轉過身,只見昏黃夕陽下,一襲利落黑衣,脊樑卻微微佝僂著,哪怕被人攙扶著仍舊站得異常吃力,那張閃著耀眼銀光的面具……
做個壞人 (3)
瓏月頓時有些尷尬,揪著袖口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才好,自己方才聊的高興,居然從溯身邊路過沒有停留不說,就連看也沒看他一眼。
溯的眼眸中盛著落寞,微一低頭,慢慢艱難挪動腳步。
而瓏月也才在這個時候注意到一臉陰沉的琉璃,嘆了口氣,快走幾步扶著溯另一條手臂,輕聲道:“不是讓你歇著麼?御醫都說了,練習行走不能操之過急……”
“主子,溯不是練習行走,只是從房間裡出來想看看你。你把他丟在自己的院子裡和丟在屬下的家中,有什麼區別?”琉璃怨聲道。
瓏月微皺眉,看了看低頭攙扶著溯的朝雲,又看向溯,意有所指道:“有人怠慢你了?”
“根本就不是怠慢的問題……”
琉璃的話還沒說完,溯一眼望過去,慢慢搖了搖頭。又看向瓏月,眼眸掙扎著,卻最終散去光華,他的意思,就連最簡單的也表達不出。
而瓏月面對溯也著實為難,她能理解曾經溯與她相處的關係。
她之前是個傻子,整日不是玩鬧就是吃喝,無非就這麼些事。溯照顧她也極其簡單,無微不至不讓她受傷即可,冷了給穿衣,餓了給餵飯,髒了弄到浴桶裡洗洗。
而當她不傻了,她需要的不再是那些基於生活本能的照顧,她需要說笑,需要了解,需要溝通,這些……溯沒有能力做到。
心裡突然像是不知被劃破了什麼,似乎絲絲向外滲著血,卻在下一刻警鈴大作,這樣的心理感受絕對不是個好兆頭。
瓏月整個人就像被釘在了原地,不敢再靠近溯一步,卻又不忍心就這麼無情的轉身離開。
手背突然一暖,溯乾燥帶著些許薄繭的手心散發著溫和的暖意,輕輕拍了拍她似是安慰……
可是如今需要安慰的人是她麼?溯來安慰她?
自從溯跟著她回到院子,她忙忙碌碌手頭的事,有時候只是看見溯一眼便匆匆而走,專程去看過他麼?好像從來沒有,在她印象中,她總能在出門時候瞥眼看見院子中的溯。
而溯……在安慰她……
做個壞人 (4)
看著溯佝僂著的背,艱難挪步向自己的房間走去,這一路普通人興許抬腳便到,而溯……要走多久呢?
腿似乎不那麼僵硬了,瓏月趕忙追上幾步,攙扶起溯的一隻手臂,笑道:“以後想看見我了就讓朝雲喊我一聲,我平常都是無事瞎忙,我也怕總圍著你讓你不自在,反而耽擱了你養傷。”
說完一轉頭對琉璃道:“琉璃,去通知封揚一聲,晚上我不過去了,不用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