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他家中是世奴,只為了搏一個王府侍衛的位置不再一輩子掛奴籍,家裡把他弟弟都賣了,他自己也練武練得滿身都是傷。以他的本事,娶妻那也別想,屬下多少是有官階在身的人,他們一家人都不用再受苦了。”
瓏月微一皺眉,從來沒想過看似有些隨興所至的納侍,裡面還有這樣的事。
“我不能算趁人之危,多少喜歡他,也必能保證疼他。”琉璃說著,一直在觀察瓏月的表情,身為影衛,又怎能沒有幾分察言觀色的本事呢?
“至於譚寧,七品小官家旁出的孩子,從小就是當奴才使喚大的,我若不娶,他日也是被送出去做寵,而我待他自問不錯,我不覺得他該委屈。
“而其他兩個,有一個出自下等青樓,自小有些先天不足,樓裡白養了幾年才發現根本接不了客,折騰快死了扔出來被我撿到的。他興許活不了幾年,但是我每月的俸祿幾乎都花給了他買藥補身子,或許我不能讓他長命百歲,但是我不覺得他會委屈。
幾多風雲幾多亂 (6)
至於另一個,呵,主子你應該不記得。他本是先皇夫賞給你的,但是入府的時候你還小,那人慾要服侍,但是你一聲喊,他差點被溯殺了。最後相王沒辦法,把他賜給我的。”
瓏月絕對沒想到,平日裡看似大而化之的琉璃,家中看上去溫馨美滿,其中卻也有這麼多辛酸的事。
不過,溯會殺人?她想象不來。
“下月府裡給你補貼俸祿。”
“謝主子!”琉璃笑得異常燦爛。
晚上的宴席非常簡單,祝寒給琉璃其他的夫侍挨個敬茶,就算是一家人了。而整張桌上,除了琉璃一家人,也只有瓏月,而溯依舊被留在王府,能多休養一時就是一時,日後陪她一同離開的也只有溯。
氣氛還算和諧,雖說不分尊卑,琉璃的幾個夫侍仍舊有些忐忑。瓏月喝了幾杯酒送上賀禮,再說幾句祝福的話,將溫馨重新還給那一家人。
……
寒雪明月,京都中連日來的風終於停了,月光撒得院中彷彿清澈透亮,絲絲冷風聞著卻異常舒爽。
瓏月本來就不適合喝酒的體質,寥寥幾杯水酒,還是感覺渾身不適,是哪個人說喝酒是件痛快的事來著?
懶洋洋推開房門,卻不想,漆黑一片的房中居然飄蕩著一股濃郁的香氣。自從她初來的時候是薰香下毒,在此之後,誰也不會在她屋中焚香,是誰進了她的房間?
分辨著湧入鼻腔的香氣,沒有毒,而似乎也不是焚香的味道,反倒是……香料。
瓏月又是狐疑又是警惕,趕忙點亮了燭火,晃晃悠悠的燭光下,她的房間似乎沒被人動過什麼,只是那床榻之上……
淡粉色的被褥散亂著,能夠清晰看出其下有個身形很纖細的人,縮在被子中一動不動,披散的長髮搭在玉枕上,乍然看去有些……香豔。
“是誰在那?”瓏月遠遠看著問道,她並不傻,該猜出的也猜出了,只不過不知道是哪一個罷了。
錦被微微一動,從中伸出幾根纖細修長的手指,緊緊抓著被角,慢慢推開,露出一張驚為天人的俏臉。三分羞澀七分柔媚,聲音如浸了蜜一般甜膩,綿長婉轉,“靖王殿下……”
幾多風雲幾多亂 (7)
瓏月的臉瞬間冷下,直接脫口道:“出去!”
從錦被中探出頭來的汐了了微微一愣,慢慢支起身來,錦被輕緩下落直到腰際,露出纖瘦白皙的上身,些許長髮鋪散遮蔽,柔弱中帶著幾分曼妙。輕咬紅唇,一雙似含著露水般的眼眸撲閃著,萬種風情傾瀉而出,“靖王殿下,了了的身子是乾淨的……”
“出去!”瓏月仍舊是多半個字沒有,臉黑的不一般,之前塞進她府裡的那四個人,都懂得安分守己,她也不介意養著。可是,她還是有潔癖的,她的床,從來不讓莫名其妙的人睡!
一朵嬌花瞬間如被霜打了一般,低垂著頭,依稀可見雪白的牙齒咬著紅唇。猶豫了一會兒,手一伸,緩緩撩開錦被……
“把衣服穿上!”
“了了……沒有衣服,就是這麼來的。”
“你騙鬼!”瓏月一張臉陰沉的快要滴水了,睡在了她的床榻上,居然還一絲不掛,那得多噁心啊。
汐了了仍舊緊緊抓著被角,柔媚的聲音中灌滿了委屈,低著頭輕聲道:“了了不敢欺瞞殿下,王府中凡是侍寢之人均不得穿衣,溯大人……要了瞭如此……”
“別在這廢話,穿上走人!”瓏月根本不聽他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