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她,她的信念,不會為任何價值所改變。
“你糊塗!”墨嵐慌忙扯亂身上的衣服,甚至不顧及廉恥往她身上貼,可怎奈瓏月根本不配合,反倒推著他微微後退,聽著院中已經傳來了雜沓的腳步聲,“你……”
“我自有辦法,放心吧。”
砰的一聲,房門被撞開,夜幕清涼的空氣瞬間湧入房中,侍衛們手中的火把登時將一切照亮如白晝。只見皇夫一臉倉皇髮絲凌亂,身上也是衣衫不整。而抱著他的乃是個黑衣人,一個女子,同樣臉上的表情倉皇驚恐,卻是……攝政王。
…………
攝政王被暫行收入禁苑關押,納蘭瓏馨一怒之下差點兒砸了整個永鳳宮,幾欲瘋狂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才能一洩心頭之恨。
然,之後傳來的訊息卻讓她一腔憤恨全都憋在了心中,一點兒發洩的出口也找不到。
調查來的訊息明明白白告訴她,攝政王一無結黨營私,二無通敵叛國,三無謀逆之嫌。總的來說,無非是為人私事荒唐放縱了些。但這些對於一國攝政王而言,僅能算行為不檢點,實在不值一提。
天子一怒 (4)
不值一提麼?不值一提麼?!!她摧殘她自己府上兩個可憐男子也就罷了,如今……如今居然敢對墨嵐……!!!
但是,她真的能對外宣稱攝政王欲染指她的皇夫?訊息一旦宣揚出去,她自己顏面掃地不說,興許連墨嵐的性命也保不住了。如今墨嵐把自己關在房間內慟哭不止,所有想要靠近的人都被他厲聲趕了出去,喉嚨都已經喊啞了。
她拿這條罪名不足以殺了納蘭瓏月,但是,會活活逼死墨嵐。
“朕一定要殺了她!!!”納蘭瓏馨用力拍碎了手中的茶杯,手指猛地攥緊,絲絲的血頓時順著指縫流淌而出。她甚至感覺不到痛,只有那欲將整個人都燒盡的怒火。
沉洛小心將納蘭瓏馨手中的瓷片摘出,有些無力勸道:“陛下還請息怒……”
“為什麼還要息怒?!朕已經一忍再忍,納蘭瓏月卻一再咄咄逼人,她憑什麼能如此囂張?!憑什麼能如此膽大妄為?!朕才是女皇,朕才是這天下之主!!”納蘭瓏馨憤然一把甩開沉洛,一腳踢翻了座椅,仍舊洩不了心頭恨。
猛地一把抽出牆上懸掛的佩劍,揮劍砍向身邊的桌椅,似將那些桌椅當成了納蘭瓏月一般。
一時間,永鳳宮中木屑四飛,遍地狼藉。
可是,明明是利劍,砍在青石磚上,只留下道道輕淺的痕跡,就像她現在,她對納蘭瓏月恨之入骨,除了在這裡發洩,卻沒有任何證據將她置於死地!
“我要殺了她!!”納蘭瓏馨嘶喊著,用力將劍扔在地上,鋒利的劍失去力道,咕嚕嚕滾向一旁。她用盡全身力氣,仍舊改變不了什麼,不僅僅是殺不了納蘭瓏月,她就連損傷她腳下青磚的力量也沒有。
而之後,又一個毀滅性的訊息傳來,宮中侍衛總管帶了一隊御林軍毫無預兆衝進攝政王府欲搜查攝政王謀逆的罪證,最好能抓住幾個人證,哪怕是屈打成招。
可是不想,攝政王府前幾日還喜氣洋洋熱鬧非凡,但僅僅一夜間,王府裡的人彷彿憑空消失了一般。
攝政王院子中的男子一個也找不見,就連蘇慕顏也下落不明。王府管家不知所蹤,偌大的攝政王府,僅留有幾個下人,且都是在一個月以內才剛進入府中,一問三不知。
納蘭瓏馨一腳踹倒跪在面前的侍衛總管,氣得幾欲昏厥,渾身顫如抖篩。
納蘭瓏月居然還留有這一手,別說家眷,連個老僕都沒留下!她這是要做什麼?她在準備著什麼?!
雖然沒有任何證據,但她已經知曉得明明白白,納蘭瓏月要謀反!!
心中猛地襲上一股巨大的恐懼感,納蘭瓏馨腦中花白一片,漸漸感覺呼不進氣,顫抖的嘴唇只剩下恨意的喃喃低語,“我要殺了她……必須殺了她……”
她必須要殺了納蘭瓏月,她已經不會放過自己了。
她一定要殺了納蘭瓏月……
突然,納蘭瓏馨飽含怒氣猙獰的臉猛地一怔,似是想到了什麼,呆愣片刻,臉頰隨即慢慢抽搐著扭曲,眼眸緩緩睜大,怒火中迸射出晶亮的光芒,漸漸的,化為狂喜。
“哈……納蘭瓏月……你這個蠢貨!!哈!”納蘭瓏馨不禁仰頭狂笑,似乎一時間又逢了天大的喜事,彷彿光明就在眼前一切豁然開朗。
這其實是一個絕好的機會,沒有證據又如何?沒有叛國謀逆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