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神不禁恍惚,她受傷了,他卻不在她身邊……
“性命無憂?呵……漓塵,你直到現在仍舊是在騙我……”納蘭瓏馨半步半步挪著,突然伸手高高舉起,匕首亮光一閃直刺宮漓塵,“我死也不會放過你這個叛徒!!”
“漓塵!!”瓏月驚恐喊出,可是,宮漓塵與納蘭瓏馨之間的距離僅有兩步之遙,且宮漓塵面對刺向他的匕首,非但不躲開,反倒將身體直挺挺遞上前。
瓏月劈手奪過一把弓,搭箭滿弦……
嗖的一聲響,卻並非瓏月手中的箭,只見天空中突然劃過一道白練,利落卷上宮漓塵的腰。向後猛地一拽,宮漓塵的身體被迫騰空而起,匕首失了準頭只刺入他肩頭寸許,繼又脫離開來。
又是嗖的一聲,幾乎同一時間,瓏月手中的箭呼嘯而出,精準不差分毫,擦過納蘭瓏馨的手腕,擊中匕首,脫手彈飛。
她知道,宮漓塵想得到納蘭瓏馨的原諒,甚至願意生生受她一刀去贖罪,他一直以來覺得是欠納蘭瓏馨的,他想償還。可是,於公她沒有什麼冠冕堂皇的理由阻止宮漓塵,她只有於私。
她捨不得他受傷流血,捨不得他傷了身再傷心,因為她知道,納蘭瓏馨哪怕是殺了宮漓塵,也不會原諒他。
“哈哈哈哈,幹得好乾得好,離那麼近居然沒把兩個人一起捲過來,幹得好!!”
高高的宮牆上不知何時出現的兩個人,一粉一黑。粉衣女子笑如燦爛的花,雀躍如鳥兒一般拍手贊喝,一旁身形高挺的黑袍男子側眸間露出些許寵溺,手中還握著白練一端。
突如其來的兩人如今旁若無人一般對望,打破了殿前的寧靜,或許,那最終的一箭,也為今日的事畫上了句號。
瓏月身後的禁衛軍首領幾步上前將瓏月護在懷中,利落一揮手,“拿下!”
禁衛軍紛紛湧上前,一時間刀劍落地此起彼伏,納蘭瓏馨手下的人哪裡還有半分反抗的餘地,束手就擒中仍記得那句話,投降者,既往不咎。
而再看納蘭瓏馨,已經全然一副潰敗的樣子,握著汩汩流血的手腕癱坐在地上,望著下方一片混亂嘈雜,望著人群中的瓏月,又看看遠處被白練捆縛的宮漓塵,他肩頭上的血正流淌著染紅白練。
逆轉乾坤 (7)
終看向身旁至始至終護著她卻無法扭轉乾坤的沉洛,他身下已是大片的血跡,順著石階緩緩向下流淌,他死不瞑目,他在看著她……
心中突然空了,眼前的一切也漸漸變得模糊,耳邊似乎寂靜一片,納蘭瓏馨此刻心如死灰,慢慢閉上眼,卻一時間,找不到該有的眼淚。
瓏月看著一切終於塵埃落定,這才驚覺自己身體上的痛楚與麻木已經難以自持,腳下忽然一軟,卻被身旁的人扶住,咫尺間,一抹淡淡的陽光的味道……
“封揚,你蓄鬍子一點兒也不好看。”
封揚的身體微微一怔,許是笑了笑般的輕顫,問道:“還好麼?”
“離死還遠。”瓏月喘息說著,一抹臉上的血,本打算不那麼難看,卻不想這一抹更加猙獰,對身後墨子群道:“先交給你處理,別傷害納蘭瓏馨,給她找御醫看看。手腕上的傷是我射的,肩頭的傷是她自己劃的。”
“臣遵旨。”
“封揚,恐怕得勞煩你收拾殘局,墨子群畢竟是文臣……”
“臣遵旨。”
面對封揚難得的幽默感,瓏月不禁一笑,卻牽動了臉上的傷,痛得想碰又不敢碰,只得用手背虛捂著,一步步挪向宮漓塵。
而宮漓塵,似乎至始至終也沒有看她,只是直定定看著石階上已經失魂般的納蘭瓏馨,可能並不是忽略了她,而是想確定納蘭瓏馨安好吧?
瓏月甚至有些不敢上前,她都不敢確信宮漓塵有沒有看到她現在這副樣子,自己這副樣子……會不會嚇著他?
她不能在這個時候與宮漓塵計較那麼多,有些情她懂,哪怕並非愛情,在這一刻,或許在宮漓塵眼中,納蘭瓏馨比她重要幾分。
而順著白練看向宮牆上方,那無視下方慘烈仍舊郎情妾意的一對兒……
“瓏雪,是你麼?”瓏月輕聲在意識中問道,雖然瓏雪說她如今還在路上路途未知,可是她總覺得,眼前這個粉衣女子,就是瓏雪沒錯。
然,那個粉衣女子笑鬧的聲音戛然而止,突然望向瓏月,又猛地瞟了宮漓塵一眼,略有些怯生生的往身邊男子身後躲。
而那黑袍男子也在同一時刻看向瓏月,手一揮收了白練丟在一旁,攬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