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就知道有那道聖旨,她不相信納蘭瓏月能在數月間似掌握了北瑤大半權勢,必有人在背後支援!她一邊找尋納蘭瓏月通敵叛國的罪證,一邊軟硬兼施逼迫墨嵐交出那道聖旨,可是,她手下盡是無能之輩,連她本該是最親密的人,也不肯幫她!
她早就知道有那道聖旨,那道聖旨猶如懸在頭上的利刃,不知何時便會落下。她在位數年惶惶不得終日,終於……還是有這麼一天。
不屬於她的,終究搶來還是留不住嗎?不屬於她的,哪怕她掏盡肺腑,仍舊還是不屬於她嗎?
她自問為政數年,堪可以功過相抵,皇位……也仍舊不再屬於她了嗎?
她自問,這麼多年來,她心中只有墨嵐一人,她想盡了辦法想要對他好,可一切……仍舊是徒勞的嗎?
所有人都在背叛她,所有人……
納蘭瓏馨突然一把將匕首放在了自己頸間,厲聲道:“納蘭瓏月,你如今若將我逼死在這門前,可還能有臉面名正言順登上皇位?我傷你一身血肉,你若逼我殿前自刎,又該如何向天下解釋?!”
逆轉乾坤 (4)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無需解釋。”瓏月緩緩踱著步子,看似平穩的言語,耳邊卻盡是自己粗喘的聲音,她知道,再強悍的內力也擋不住身體力量的流逝。
她的身體還不大適應強悍內力的流動,強行運轉所有的內力,後果便是讓身上看似並無大礙的傷口血流不止,其實,再強悍的內力也不意味著無敵。
必須儘快結束這一切,她耗不起,她也擔心……會有種種耗不起的意外發生……
“朕才是名正言順的女皇!你一個瘋傻了多年的廢物,一群權慾薰心的亂臣賊子,憑什麼跟朕說成王敗寇?!”
“不用憑什麼,你輸了而已。”瓏月一邊說,一邊慢慢向前走。
突然,一道寒光如驚雷一般射向瓏月,還未及她反應,只見一把長劍劃過面前,錚的一聲將箭矢彈開。而隨後,電光火石之間,一把長劍呼嘯而出,猶如雷霆破空一般的氣勢直向石階上放冷箭的一人。
一時間,石階上凌空劃過一條血線,長劍直接穿透了沉洛的身體,撲通一聲倒地,繼而一片寧靜,只聞風聲細雨。
一側的禁衛首領不知何時已在她身旁,伸手擋住了她的腳步,前方的禁衛軍雖有騷動仍舊刀劍相向,她不能隻身上前。
“若不願見殺戮,就閉上眼睛。”禁衛軍首領沙啞的聲音響起,明顯是低啞改變了原有的聲音,卻讓瓏月覺得……格外有幾分熟悉。
“閉上眼睛便是自欺欺人,看不見殺戮,也同樣看不見未來。”瓏月說著,抬手握住面前結實的手臂,輕輕推開,“這並非是屬於你的戰場,你能來助我,我已經很高興。”
或許,從一開始,這便是她自己的戰場,沒有冠冕堂皇的天下大義,沒有聖母情懷的解脫他人。至始至終,她也只有一個目的,在這個世界找尋屬於自己的一席之地,為放棄了未來百年生命在這個世界尋求一點心理平衡,讓生活變得舒心愜意,讓自己覺得多少能值得……
其實人,追根究底無非那麼些齷齪又自私的心思,誰又能比誰高潔?
一直以來,她追求著凡事問心無愧,可是直到這一刻她才明白,人活著但凡有所求,又怎能無愧?
身旁的人將斗篷接下,遮掩著她身上些許傷痕,瓏月轉過頭遞去一個謝意的笑容,慢慢的一步步向前走,天空中陰霾細雨打得青石磚如浸染了墨汁,一步步踏上,血跡在身後暈染開來,猶如朵朵血蓮盛開。
一步一步,猶如加冕的帝王,一步一步,宛如面前便是至尊之位,而非敵方刀劍之林。
她已經不想再說什麼,一場□□非要爭出個孰是孰非,那一張張面目何其猙獰,她再說一句話,都會覺得生生作嘔。
她做不到如政客那般的無恥雌黃,做不到將黑論白,甚至做不到讓自己覺得自己所作所為是對的。
她如今便是那骯髒漩渦中為首的一個,自欺欺人佯裝人間正氣,她會噁心的連步子也邁不動。
————
幾句廢話:我不知道有多少人還在追文,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還在支援著我。每天苦思冥想碼字,小心翼翼重新整理評論區,看著少得可憐的評論卻是有貶無褒,心如死灰,然後安慰自己幸好是罵女主少有直接罵我,強打起精神咬牙碼字。週而復始,我都不知道寫完這本書會不會變成神經病會去否定自己的世界觀……
文快寫完了,這個月基本上就能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