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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部分

 (4)

她來自未來,也並不是保守得失了身便要死要活的人,只是她這麼想卻不能保旁人怎麼想。

宮漓塵的傲氣,完全不同於女尊世界的男人,她明白他的期待他的堅守,甚至曾經想過,再嫁他一次,是嫁而不是娶,能擁有一個真正屬於她們的婚禮,真正的洞房花燭。

但是,如今已經成了泡影。

她一直沒敢再看宮漓塵的臉,不想在上面看見失望與冷漠,更不想在他臉上看到嫌棄,而那一聲聲的質問……就連泡影也敲碎了。

她其實對宮漓塵是存有一些敬畏的,最不願面對的就是他質問她。曾經萬山沒能認得他,她怕他質問,卻不能讓他就那樣呆在冷宮中,而自己多少也算有理由,一切還能彌補轉圜。

而如今……已經成了定局的事,要她如何再抱著幻想去掙扎?

縱然不是她心甘情願,且是在她昏睡的時候,但是,如果她在被帝景天帶走的時候破口大罵或者咬舌自盡相威脅,或許還是有用的。但是她沒有,不管什麼時候,她都不想讓帝景天看見她歇斯底里的樣子,女人的那一點點私心,她如今都不知道是不是該恨自己做不到如潑婦一般。

她更害怕他這個時候的質問,因為……她無法與他同仇敵愾去恨帝景天,更加無法為惋惜帝景天而去怨宮漓塵。

這或許就是她配不上宮漓塵的原因,宮漓塵心中唯愛她一人,至始至終。而她,陰差陽錯,心中卻有他人的影子,只是她從來不願承認。

宮漓塵學識淵博,謀略縝密,而她,滿腦子裝得都是小說,惡作劇倒是在行。

宮漓塵一身好武功,而她,唯有些偷東西的技巧,一些沒有內力也沒有勁氣的招式,與他相比就像個練雜耍的。

宮漓塵長得絕美,而她,頂多能算漂亮,但算不上絕色。

原來,她與宮漓塵那麼的不般配,原來,曾經覺得溫暖的家,也像建築在肥皂泡上一般,美則美矣,卻經不起時間的消磨。

宮漓塵什麼時候變得見到她並非喜悅而是質問……不,或許他已經敏銳感覺到了她與帝景天之間的不尋常。那麼竹真呢?他什麼時候變得那麼急於與她劃清界限?曾經他們在萬山,同睡一張床榻都那麼久,他對她的關懷從不遮掩,如今面對她,那目光中全是躲閃掩藏。汐了了呢?曾經就像水做的人,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尖銳?或許他變得更有骨氣了,寧可出去賣身也不願再依附她。

這短短半年來,究竟發生了什麼?瓏月並不大清楚,但是她清晰感覺到,自己如今抵抗悲傷的能力越來越強了,心裡彷彿被掏空了一般,空蕩蕩灌著風。但是,她已經不想哭了。

而這似乎就是女人,當還知道這個世上有人關心自己的時候,恐怕會哭得地動山搖。

可當知道自己無論怎麼痛哭也沒有人會來安撫會理解她的時候,反倒出乎意料的堅強。就連眼淚也很懂事,在眼眶裡拼命溜達,卻從不出來氾濫。

誰毀了誰 (5)

瓏月躺在京都郊外的草叢中,高高的茅草野花就在身邊,遮掩了星空之上繁星點點,卻並不影響任何一顆星星的璀璨。

就像她來到這個世界以後,總覺得這個世界充滿了艱難,周圍的人各各命苦,拼力想要改變他們的命運,可或許只是因為茅草野花遮了她的眼,他們卻並不覺得這個世界艱難,反倒顯得自己有些自作多情了。

隨手扯下一根纖長的茅草,輕巧在手中挽著結,這十天來,她大多數的時間都是這麼躺著仰望天空,思考著腦海中紛繁複雜的一切,手中編織著一個又一個的……蚱蜢。

身上的草蚱蜢越來越多,遮擋她視線的茅草卻似乎沒有減少,或許就像她現在所做的,用雙手改變了一根根茅草的命運,但是仍舊有那麼多的茅草,她改變不了什麼,更何況,她也沒問問茅草願不願意變成草蚱蜢。

呼的一陣風過,瓏月伸手護著放在身上的草蚱蜢別被吹跑,卻見星光一掩,一個溼漉漉的人站定在身旁,白袍幾乎貼身,還有水滴順著超長的髮絲向下淌,頭上還戴著一頂輕紗幃帽,不戴幃帽恐怕活脫脫就是個水鬼。

“你怎麼找到我的?”

千淨流氣喘吁吁一把摘下幃帽,喘著粗氣道:“找了很久了……這才找到……”

瓏月眉角抽了抽,“那你怎麼還是溼漉漉的?”

“太熱了……一邊尋些水……涼快些……”千淨流喘得上氣不接下氣,一屁股坐在瓏月身邊,“你什麼時候去找風魄?”

“你找我來就是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