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無愛哪來的恨？”清淡的聲音卻是讓上官熙赫的身體為之一震。

雙目淡淡地掃過眼前明顯因我的話而變得僵硬的人兒，怔然不語。

一刻的沉默，無言以對。

抬頭瞅了眼滿天星斗的黑幕，出來也有些時間了，想來宴席也該差不多結束了吧！司徒翊現在應該在等我了，還是回去的好，免得讓他擔心了。

“赫王爺請便吧，雲晞這就不打擾您賞景了，告辭。”側身與怔然的他擦肩而過，正待朝正殿的方向行去，卻在一剎間手臂被一隻強有力的大手拽緊，阻止我前進的步子。

“赫王爺，您這是？”斜看著牽制我的這隻修長的大手，我側目疑惑地問。

“不要走。”輕緩低沉的聲音消散在忽起的春風中。

詫異地對上他憂鬱孤寞的雙瞳，我怔忡了。

曾幾何時眼前的這雙眼眸在腦海中千迴百轉，揮灑不掉，忘卻不了。為了不讓他沉溺在蕭寂孤獨中，我曾試圖改變過，亦為他情動過，掙扎過，更曾被他傷害過。

曾經的夢尋千回，如今這雙眼睛仍是那樣冷漠孤清，悽絕哀默，不同的是它多了一絲悲絕期盼。

“凝兒，回到本王身邊吧！”低啞的聲音隨著春風飄散在我耳畔。

在我還未來得及反應他這句話時，身體已被他緊緊地擁入懷中，屬於他龍誕香的氣味充斥鼻間。

“不要再離開本王了，凝兒，本王不想再過那樣行屍走肉般的生活了。”祈求的聲音讓欲掙扎的我怔住，“凝兒，你知道嗎？沒有你相依相伴的日子，我的整個世界都是黑暗冰冷的，本身就習慣孤獨的我，因為你給予的一縷陽光，而貪婪地戀求上都不自知。因為習慣和膽怯，所以傻傻地將溫暖的你拒之門外，才至使今時今日如斯地念想貪慕。凝兒，我從來沒有這般悔恨過，如果一切可以重來，我會牢牢地抓住你，不會讓你受傷害，不會讓你傷心，更不會眼看著你離開我身邊的。”

悽然悔恨的聲音在我耳邊迴響，擁著我的雙臂緊緊的，似要將我揉入他的身體，讓我感到窒息，呼吸艱難。

四周一片寂靜，徒餘我倆沉重的呼吸與春風的輕嘯。

“凝兒，之前的一切都是我的錯，原諒我，好嗎？”

他這是在予我道歉嗎？我不敢置信，孤高傲然，目空一切的他會放下身段，只為求得我原諒？這不是我幻聽吧？

久久得不到我響應，上官熙赫微拉開我們的距離，憂鬱的眸子緊凝著我，“凝兒，以前的我不懂得情為何物，直至遇上了你。聰慧的你，直言的你，愛笑的你，其實早已植入我的心中。你是老天賜予我的寶貝，是我不懂得珍惜，但是現在我會好好疼寵你，讓你成為這世上最幸福的人。你放心，我已經把府上所有的姬妾都送出了王府，現在我的王府只有你，你將是它唯一的女主人。”

好煽動人心的話，如果你的這些情話在我離開王府之前就闡明瞭，或許我會感動接受你，可是現在……一切已成惘然，風捲殘雲，再也回不去了，你與我終究是形同陌路。

“赫王爺，往事如煙，夢已成空，你就讓它隨風而逝吧！”平淡無波的聲音擊碎了他滿懷期待的心。

趁他怔忡的空擋，我迅速地掙開他的懷抱，退離了他數步。

冷然落寞地看著我的舉動，雙眸劃過一絲痛糾，黯然地凝視我，他自嘲一笑，“還是打動不了你嗎？為什麼？你為何這般絕情地對我？”

“對不起，愛一轉身，錯過就是永遠，雖然曾經我也傾心於你，但是如今，我只能說我們之間有緣無分。王爺，你還是莫要執著的好。”

“錯過了難道就不可以重來？”

我無聲地擺首，回應了他此問。

“是……因為他嗎？”

毫不猶豫地點頭，臉上換上幸福的笑靨，“嗯，他是這世上唯一懂我，愛我的人，也是我想用一生去珍惜攜手的人。”

能與相愛的人執手偕老，莫不是人的一生中最幸福的事。只要真心相守，相濡以沫，就算是粗茶淡飯，破衣襤褸也會樂此不疲。

“哦？是嗎？看來你真的很愛他。”冷諷的聲音讓沉浸在幸福中的我猛地清醒。

迷糊地迎上他冷霧陰翳的雙眸，不明白他為何突然從落寞變得如此冷蕭陰沉，但還是愣愣地點頭露出幸福滿足的笑容。

蒙上寒冰的俊臉陰雲密佈，他勾出一抹冷魅的笑，“既然凝兒如此深愛於他，本王自是應該成全的。只是可惜了，你說那暮夜國的皇帝如此封建頑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