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聖門震驚,一眾蠢蠢欲動之人再不敢對陰癸派生出覬覦之心。
“魂勾”明敏成名已近四十年,此番謀劃不知籌備了多少年,卻功虧一簣,折在兩個小輩手中,滿盤皆輸,怎不叫人感慨!慨嘆之餘尚且不由心生警覺。血洗門派,豈是那般容易,一個不慎,死在這場爭鬥中的便會是那兩個勢單力孤的女孩,這一對師姐妹果真不愧是魔後嫡傳弟子,這般狠辣手段!
祝玉研與沈清嫵的名號不脛而走,幾乎一夜成名。
事後,陰癸派重發通告,宣告大會時日地點如舊。
六月十二,黃山。
幾月之前,陰癸派就著手籌劃這一次的大會,早已安排人手佈置,中間雖有耽擱,仍是趕在大會之前完成了會場。
半山腰闢出一塊開闊的地方,依著一處峭壁。
崖壁之前是一方平臺,高出地面近一米,長六丈寬一丈,中間放著一張絳紫的高背長木椅,鋪著厚實的黑色絨毯,雙手握持之處,一側雕龍,一側刻鳳,鎏金於上,極為惹眼。
這是留給聖門之首的座位,只有在大會中獲得最後勝利的人才能坐在上面。
所有參加大會的人都會情不自禁地看一眼那張木椅。
平臺前方列著兩排座位,成翼狀張開,儼然一把張開的摺扇。
座位之間乃是一個巨大的圓形擂臺。橫徑三十丈,厚兩丈,全是石料,也不知是如何運來這裡。
祝玉研帶著幾名門人例行檢視,務求沒有一絲差池。陽光灑落,穿過密密的樹林,投映出點點光斑。
她仰頭望了望崖頂,輕聲自語,“不知道清師妹巡察的如何了。”
祝玉研神色安寧,恬然靜美,全無一絲擔心。她收回遠眺的視線,落回眼前,望著那張木椅靜默無聲,流露出勢在必得的決心。
忽地,崖頂傳來一聲清嘯,悠長清越如鳴哨。
祝玉研立即抬頭,不防一縷光線刺了眼,她輕抬左手遮住日光,就見到一道白影躍出山崖,如一隻白鳥展開雙翼,姿態翩然。
跟隨祝玉研的幾人不由得失聲驚呼。
“這樣高的懸崖!”一人脫口而出,隨即捂住自己的嘴巴,一臉懊惱恐懼之色。
祝玉研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哼了一聲,卻沒說話,繼續望著半空的白影,神色漸舒,露出一抹真心的笑容。
白影時而靠近山崖,時而躍開,始終保持著固定的速度下落,等到離地面還有七八丈的時候,一陣清朗的笑聲隨風傳來。
“已經沒有問題了,研師姐儘可放心哩。”
白衣女子袖中射出一根白絲帶,在山崖突出的石壁上繞了一圈,減緩了她下落的速度。只一瞬,絲帶便離開巖壁,縮回她袖中。
此時,她離地面已不過一丈。
女子眉眼含笑,輕飄飄地落了地,站在石臺前方,白衣如新,一塵不染。她向著祝玉研走近,一手繞著耳邊的髮絲,輕笑著說:“竟有人想在聖門大會中撿便宜,這是看不起本門,還是看不起聖門所有人呢?”
祝玉研走上前,伸手挽住沈清嫵的手臂,笑得柔媚。
“哦?清師妹遇上了誰?若只是幾個不長眼的,清師妹不會如此開心吧?”
沈清嫵雙眼微微眯起,咿了一聲。
“研師姐真是瞭解我。我遇到了白道的探子。”她笑著側頭,“和尚廟裡出來的,看到我的時候很驚訝,認為我也是來‘刺探魔門訊息’的,笑著與我寒暄哩。”
祝玉研神色微變,急忙審視沈清嫵一番,伸手扣住她脈門,好一會兒才鬆了口氣。
“幸好清師妹沒受傷。來人是否與四大聖僧有關?想不到防衛竟有如此漏洞,讓人摸進了山裡也不知道,我定要嚴懲這些人——”
沈清嫵握了握祝玉研的手,笑著搖頭。
“研師姐,以他的功夫,那些弟子能察覺到才叫奇怪,若是三師叔還在,唉……聖門大會訊息走漏已是板上釘釘的事,但是,那些自名正義的白道卻未必敢來。倘若來的是四大聖僧或是第一散人寧道奇,說不定我還會有些顧忌。可惜了那孩子輕功上的造詣……”
“清師妹認識他?”祝玉研奇道。
沈清嫵微微點頭,抿了抿唇,笑道:“曾在北方有一面之緣,幫他解了蝕骨藤的毒。若非我湊巧路過那裡,他必定毒發死於荒野,如今送他上路的還是我,真是緣分。”
祝玉研秀眉挑起,鳳目光彩照人。
“果真是緣分。難怪清師妹一點傷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