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咣咣掉了滿地。
這時,府裡的下人回報道:“國公爺,大姑娘隨穎國公出府了。”
涼國公攥緊拳頭,咬牙切齒道:“好,好得很!姜明月,老看你能一輩賴在穎國公府!”
又有小丫鬟瑞雲著急忙慌地說道:“國公爺,我們姑娘叫喚肚疼,姨娘不能下地,請您去瞧瞧她?”
“可請大夫了?”涼國公心一慌。
“請了。”
涼國公趕忙來了漪瀾小築,只見姜寶珠滿炕打滾,他厲聲喝問:“你們姑娘怎麼了?”
“也不知怎麼了,姑娘今兒落水,下晌便有些發熱,方才便抱著肚打滾。莫是吃壞了東西?”瑞香膽小,跪在炕頭抹眼淚回答道。
“沒用的東西!”涼國公罵了一句,踢開瑞香,柔聲哄勸姜寶珠,循循善誘地詢問她哪裡疼等。
姜寶珠覺得腹內有團火在燒,燒的她五臟六腑都是疼的,不多久便感覺下面有潮溼的感覺,她已十歲,只比姜明月小半歲,自是明白怎麼回事,偏偏涼國公在旁邊,她無法打滾舒緩疼痛,又無法說明原因,堵得心口越發難受了,真想把涼國公趕走。
大夫來時,涼國公依舊站在旁邊,姜寶珠死活不願意診脈,說道:“父親,我好些了,你去瞧瞧姨娘罷。”
“你姨娘擔心你,不能來,叫我來瞧著你。乖,寶珠聽話,把手伸出來給大夫診脈。”涼國公見她還能說話,略微放心,只要不是中毒就好說。
姜寶珠趕不走他,直接疼得暈過去,驚得涼國公趕忙抱起她掐人中。
姜寶珠幽幽醒來,大夫已按了她的脈,尷尬道:“國公爺,令千金到了月信的日,今兒又受了風寒,這才會難過。不過……”
大夫話未說完,姜寶珠哭著把枕頭、被、床頭的小玩意兒等砸向涼國公:“滾!滾出去!”
涼國公還未反應過來大夫的話,便遭了一通砸和一通罵,當著外人的面十分沒有臉面,嘴角繃緊,正要發發長輩的威風,突然意識到大夫說的“月信”是什麼意思,他滿面通紅,急急起身時,發現銀白色的袍上有紅色的血跡,眉心一皺,他是行軍打仗的人,認為這等東西是汙穢,會帶來晦氣,便將袍擺撕了扔掉。
但從此,見到姜寶珠,他心中總存著不自在,畢竟那是女孩最隱秘的事。
姜寶珠哭到暈倒,把大夫也罵走了,因心中堵氣,姜寶珠這一病來勢洶洶,夜裡額頭燙手。
瑞雲、瑞香、瑞雪幾個丫鬟以為她活不成了,叫來大夫又瞧,大夫搖搖頭,直接讓他們準備後事。
瑞雲去找涼國公,涼國公在王姨娘那兒,但是卻沒能進去凌煙閣的門,哭著回去了就和瑞香、瑞雪兩個悄悄叫人買了壽衣和白幡來,連夜給姜寶珠洗乾淨穿上壽衣。
王姨娘為什麼連親生女兒都不顧了呢?
這話得從姜寶珠趕走大夫那時說起,涼國公因心中存了不自在,便不敢去見王姨娘,獨自去前院書房待著。
這時候,回家拿“神奇寶貝”的王嬤嬤回到內院,捧著描金匣給王姨娘獻寶:“姨娘,您親自開啟瞧瞧,老爺下了血本,這是王家的傳家寶,幸好放在老宅裡鎮宅,沒帶來京城,不然當時也給抄撿走了。”
王姨娘之父王楨曾因貪汙受賄而被抄家,皇帝念他政績出色,一家的性命是保住了,但一世英名毀了,年經營的清貴之家一朝大廈傾。
王家跟老涼國公有些親屬關係,王家舉家回去時,姜老君可憐王姨娘小小年紀遭遇變故,官家千金變得落魄,便留下王姨娘,將來認做乾親,好結門好親事。
誰知,王姨娘心大,仗著一副好樣貌勾搭上了老涼國公的嫡長姜如海,妄想攀上姜家幫王家起復,還不到豆蔻年紀,便不知從哪兒來了手段,把姜如海勾搭到她身上,兩人私下結成夫妻,山盟海誓。
姜老君大怒,恨王姨娘不知羞恥,把王姨娘趕走了,趕緊地給姜如海定了戶部尚書沈從雲的女兒沈氏。
未料,王姨娘珠胎暗結,被姜如海安頓成外室。
沈氏生下姜明月後,事成定局,王姨娘又拖著兩歲的兒,以及四個月的身孕,光明正大地回到涼國公府。
此後,姜如海便開始了與一妻一妾的恩怨情仇,半點沒享受到齊人之福。
因王嬤嬤的一句話勾起這段不美好的回憶,王姨娘略有不快,她支起上半身,在王嬤嬤的期待下開啟匣,這一開,她像是見著了鬼似的,瞪圓了雙眼,盯著那個死不瞑目的人頭驚恐地尖叫。
“啊——啊——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