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狼在我們身前一丈處站定,看著程錚略一低頭,似是行禮。
程錚雙眼望著他,突然將我推得離他遠了些。
黑狼瞭然地從喉嚨裡發出幾聲低吼,又衝著我狺狺低叫了幾聲,似是要隨時撲上來將我咬殺當場。
程錚淡淡道:“這山谷內總共有三支狼群,幾百頭惡狼,你雖然身負毒功,輕功了得,但你可有把握趁我一時不查逃出屋子之後,還能在我追上你之前自群狼口中脫身?若不能,便放聰明些,莫要再打逃跑的主意,否則下次等著你的就不是衣服了。”
他冷冷地將我看著:“廢人武功、穿人琵琶骨的差事我雖沒做過,但也知道如何動手,左右你這一身毒功不是什麼好東西,廢了也不心疼。若你賭我不會動手,不妨試試看。”
我縮了縮脖子,喃喃道:“都聽相公的,我不跑了。”
他這才點頭,推我回屋,從櫃中拿出兩條銀光閃閃的鏈子扣在我手腳的鐐銬上,淡淡道:“從今天開始,你不許離了我眼前一刻。”
我眨眨眼睛:“平常沒問題,我那個那個……五穀輪迴的時候,也……?”
程錚面無表情:“我會在門外。”
我不由做了個鬼臉:“苦了你了。”
他深深看向我眼睛,半晌方別開目光,牽著我走到木屋旁邊的一間草房之內。
我二人剛一進門,大大小小的幾雙黑眼睛就一齊望了進來,其中一雙就是屬於我方才看到的小熊貓的,它屁顛屁顛地從木架上跳下來,舉著爪子噌噌跑過來,抱住程錚的腳踝親密地蹭個不停。
木架上並排站著的兩隻鷹鄙視地看著它。
我一樂,隨口道:“這小熊貓十分通人性,還會招待人吃喝。”
他看我一眼,走去木架旁匆匆寫就一份東西綁在一隻鷹腿上:“平常我不住在這裡,鷹狼均是自己覓食,但十九會從屋中拿丹藥給它們。”
我一頓,又連忙笑道:“十九?是數字的那個十九嗎?它是十九,那豈非前頭還排著十八隻其他的動物?”
程錚看著我,微微眯起眼睛:“沒有別個,只有十九。因為它十分像一位故人。”
我只做出似有所悟的表情看著他。
死相,我和它哪裡像了?
作者有話要說:話說,看得見咩?
正文 別人的地盤
因為我心懷鬼胎,程錚又有意試探,二人之間的交流就有了些雞同鴨講的味道。
他說兩年前曾有人頂著程念箏的名字向正道傳遞訊息,武林盟多虧於此才能順利建立,我說墨潛等老一輩在新教主繼位時已然隨東方儲而去,現下新一代領導班子正是摸著石頭過河的階段;他說武林盟現下小有規模,再部署個一年半載便可舉正道之力將魔教徹底根除,我說魔教這兩年在中原的勢力又有所增長,而且聽講東方儲當年在中原還存了些家當沒有見光,也不知道現下有沒有落在東方厲的手上,若是有,可甚是麻煩。
他又說四年之期轉眼將至,若謝如期還不來找他,他就殺上魔教,縱是豁出性命也要問個明白。
他說這話時語氣淡淡,我卻情不自禁一縮脖子,半晌方訕笑著衝他拋了個不倫不類的媚眼:“相公說什麼胡話呢,我就在你身邊,你還要找誰去?”
他看我一眼,半晌無聲嘆了一口氣,道:“天色不早,睡吧。”
我眨眨眼睛:“睡哪?”
“臥房。”
“你床上,我地下?”
程錚看著我,突嘲諷一笑:“既是夫妻二人,自然應同床共枕的,再分床上地下,豈不生疏。”
嗷?!
同床共枕!
耳鬢廝磨!
情意綿綿時**一下,做點害羞的事!
我那懷春少女的小心肝當即剋制不住地狂跳一氣,然而幾乎是立刻又發現了自己的不合時宜,只得砸著嘴沮喪搖頭:“我身懷劇毒,相公你與我同床共枕的話,不怕我毒死你麼?”
他不置可否,攫住鐵鏈拉起我走到房門口,伸手隔空一推,我便被他掌風送到了床邊:“躺下。”
我扭頭眼巴巴看著他:“我身上帶毒,就算沾在床單上要不了命,你又何必給自己找不痛快呢?要不然,我還是睡地上吧?”
他將之前綁我的那件深衣扔給我:“裹著。”
我條件反射地伸手接住,怔怔看他轉身走到桌前坐下,鋪開紙筆奮筆疾書,心下不由又是一陣怔忪。一忽兒有衝動拎著衣服披上他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