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級的戰鬥讓人領略天之高與地之厚;銀髮男子約束戰力的降格戰鬥卻讓我深悟自己和其餘金丹的狹陋之處。
自琳公主以下——對自己道術施展或者劍器符寶的運用,眾門人都到了熟極而流、圓融無餘的地步,沒有任何可以挑剔的地方。但正因為如此,彷彿有看不見的師法在拘泥他們,好像不是人在施展神通,倒想是神通在役使他們——就是他們的呼吸,也都像是本該這般,也只有這般的樣子。
他們走在熟路上。
對於武神,他們都太淺顯易懂了。
唯有龍少逾越規矩,鍾大俊不可捉摸,南宮無常。
我好像忽然被人提到了屋頂,高屋建瓴,對下方一覽無餘。
朝聞道,夕死可也。
如果能有來世,我一定會要邁上那個前所未有的境界。
只是不知道身為金丹的我有無轉劫的希望
——真是人生的長恨。
然後,我想起了慕容芷。甚至我都有點奇怪:為什麼想到的先不是她,反而對修為的境界糾結那麼許久。
我歉歉一笑。
也不知道,她臨死前有多少剎那在唸我。
唉。我將死之人,怎麼還要一一計較這些事情。
金光籠罩了我。
我闔上眼睛。
“啪!”
冰水那樣的清漣滴在我臉面。一隻毛茸茸的熊臉蹭著我。
我睜開眼睛。
約莫十個呼吸過去。
另一頭黑sè捲毛獅子把我抱起來,放在地上。
——我被腰斬,腹下無物,怎麼能立足?
不及念想,我的腿就勢一伸,踏在地上。
我一時錯愕糊塗,懷疑自己是不是心魔發作,不是現在就是方才困在夢裡——我的元氣充盈,法體完全,四肢百骸裡都是介於鯨鯢蛟龍之間的力量,哪有一點垂死待斃的跡象!
“……琳公主,你不能仗公主之勢欺負我。免死金牌只剩一次效用了,我還要留著以備不虞……”柳子越謹小慎微的聲音傳來。
“說:還有什麼寶貝藏在私囊裡!不然休想我還你!”然後是紅衣少女蠻橫的駁斥聲音。
“這免死金牌實在是我壓箱底的法寶了。琳公主您近水樓臺,得天獨厚,私囊裡也沒有多少元嬰法寶神兵,何況我這個尋常門人呢?”
柳子越無奈擺手。
“那我考慮下再說。”
我見到紅衣少女把虎頭金牌收入自己的納戒,知道了他倆爭執和我滿血復活的原因。
(“五庫丹藥,謝柳兄恢復我軀殼。”)我傳柳子越神念,伸出五個手指。
(“原兄之命是無價之物,九庫丹藥也未必買的起——”)
柳子越神念回覆,做了九的手勢,然後又做了一個十的手勢。
(“——若原兄手頭麻煩,可以分期謝我,稍許加點息錢就行。”)
我猜他的意思是給他九庫作賠,息錢一月十分之一——是**裸的高息。
我和柳子越擊掌為誓。
他向紅衣少女無所謂地一笑,不再和琳公主糾纏計較。
——這十個呼吸之間,不知道其餘人如何?武神周佳如何?
我環視四方,看到掃雲團諸人環護著我。劍宗之人站在稍遠一邊——只是眾人看我的眼神多了一些異樣,讓我大惑不解——免死金牌恢復柳子越軀殼在先,眾人不該對我有什麼詫異。
“師弟,你的吐丹一擊威力怎麼那麼大,竟然把武神打得如此狼狽?”翩翩問我,她說的大概是眾人奇怪的原因。
——我吃驚地看到,前方南宮等三個道胎金丹呈品字形圍攻銀髮男子。武神無漏金身上三個明晃晃的窟窿全然沒有癒合的徵兆,依然無止境地泉湧著血,把周佳一襲白衣染成血紅。他一手捂著自己左脖子,一手架開鍾大俊的劍和龍少的戟。南宮的天機絲時不時地纏、繞、絆、絞在周佳的金身,留下或深或淺的小傷——這些傷痕倒是在剎那到呼吸間消失——但我想南宮的意圖本來就是緩緩流失周佳的元氣。
“我的吐丹本來只把他的胸膛洞穿。另兩個窟窿不是我造成的。”
我吐出的金丹裡蘊含了一記都天神煞,輕易打破他沒有元神法相護持的無漏金身。
常理上只有中層元嬰能發都天神煞——但我到了上層金丹境界,都天神煞的原理對我的雷法總綱沒有絲毫神秘可言,我所欠缺的只是元氣——方才的那次吐丹我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