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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許平君叫了聲“我的老孃呀!”,立即跪下來磕頭。

雲歌嘻嘻笑起來,“果然是天子腳下長大的人。可惜人已經走了,你這個忠心耿耿的大漢子民就省了這個頭吧!”強拽起許平君,兩人又是笑又是鬧地從角門出了公主府。

看到靜站在路旁的孟珏,雲歌的笑聲一下卡在了喉嚨裡。

冬日陽光下,孟珏一身長袍,隨意而立,氣宇超脫,意態風流。

許平君瞟了眼雲歌,又瞟了眼孟珏,低聲說:“我有事情先走一步。”

雲歌跟在許平君身後也想走,孟珏叫住了她,“雲歌,我有話和你說。”

雲歌只能停下,“你說。”

“如果公主再傳你做菜,想辦法推掉,我已經和丁外人說過,他會替你周旋。”

眼前的人真真切切地站在她眼前,可她卻總覺得象隔著大霧,似近實遠。

雲歌輕點了下頭,“多謝。你今日也在公主府嗎?你吃了我做的菜嗎?好吃嗎?”

正是冬日午後,淡金的陽光恰恰照著雲歌。雲歌的臉微仰,專注地凝視著孟珏,漆黑的眼睛中有燃燒的希冀,她的人也如一個小小的太陽。

孟珏心中一蕩,定了定神,方微笑著說:“吃了,很好吃。”

“怎麼個好法?”

“化詩入菜,菜色美麗,滋味可口。”

“可口?怎麼個可口法?”

“雲歌,你做的菜很好吃,再說就是拾人牙慧了。”

“可是我想聽你說。”

“濃淡得宜,口味獨特,可謂增之一分則厚,減之一分則輕。”

孟珏看雲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看,表情似有幾分落寞傷心,他卻覺得自己的話說得並無不妥之處,不禁問道:“雲歌,你怎麼了?”

雲歌先是失望,可又覺不對,慢慢琢磨過來後,失望散去,只覺震驚。深吸了口氣,掩去一切情緒,笑搖搖頭,“沒什麼。孟珏,你有事嗎?若沒事送我回家好嗎?你回長安這麼久,卻還沒有和我們聚過呢!我們晚上一起吃飯,好不好?那個……”雲歌掃了眼四周,“那個爛王爺也該離開長安了吧?”

孟珏還未答應,雲歌已經自做主張地拽著他的胳膊向前走。

孟珏想抽脫胳膊,身體卻違背了他的意志,任由雲歌拽著。

一路上,雲歌都唧唧喳喳地說個不停,任何事情到她眼睛中,再經由她描繪出來,都成了生命中的笑聲。

“孟公子。”

寶馬香車,雲鬢花顏,紅酥手將東珠簾輕挑,霍成君從車上盈盈而下。

孟珏站在了路邊,笑和她說話

雲歌看霍成君的視線壓根不掃她,顯然自己根本未入人家眼。而孟珏似乎也忘記了她的存在。

雲歌索性悄悄往後退了幾步,一副路人的樣子,心裡開始慢慢數數,一、二、三……

孟珏和霍成君,一個溫潤君子,一個窈窕淑女,談笑間自成風景。

……九十八、九十九、一百。

嗯,時間到!二哥雖然是個不講理的人,可有些話卻很有道理,不在意的,才會忘記。

雲歌往後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然後一個轉身,小步跑著離開。

兩個正談笑的人,兩個好似從沒有留意過路人的人,卻是一個笑意微不可見地濃了,一個說話間語聲微微一頓。

雲中歌 雲中歌(一) 第34章

雲歌主廚,許平君打下手,劉病已負責灶火,三個人邊幹活,邊笑鬧。

小小的廚房擠了三個人,已經很顯擁擠,可在冬日的夜晚,只覺溫暖。

許平君笑說著白日在公主府的見聞,說到自己錯過了見皇上一面,遺憾地直跺腳,“都怪雲歌,走路慢吞吞,象只烏龜。一會偷摘公主府裡的幾片葉子,一會偷摘一朵花,要是走快點,肯定能見到。”

雲歌促狹地說:“姐姐是貴極的命,按張仙人的意思那肯定是姐姐嫁的人貴極,天下至貴,莫過皇帝,難道姐姐想做皇妃?”

許平君瞟了眼劉病已,一下急起來,過來就要掐雲歌的嘴,“壞丫頭,看你以後還敢亂說?”

雲歌連連求饒,一面四處躲避,一面央求劉病已給她說情。

劉病已坐在灶堂後笑著說:“我怕引火燒身,還是觀火安全。”

眼看許平君的油手就要抹到雲歌臉上,正急急而跑的雲歌撞到一個推門而進的人,立腳不穩,被來人抱了個滿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