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難相信這世間還有這樣的母子,像仇人?不像,像朋友?不像,如果非要說像什麼,甚至於比一般的朋友感情好不了幾分。
半響,宗蕪皇后手一抬,周圍御林軍與護衛順序退了下去,宗蕪皇后看似沒什麼表情,可是冷言諾離她最近,卻清楚的感覺到這個強大的女子突然的一聲嘆息。
與此同時,冷言諾感覺到內殿裡一抹氣息消然退卻,心間莫名的也鬆了一口氣。
這股氣松的同時,她的心中卻莫名一凜,她為何會鬆口氣,雖然本心不想南鬱北死,可是也沒到得知對方不會死自己還會鬆口氣的地步,她,何時,變得,如此善良?
“沒想到太子也來了,剛才好像是有刺客,不過已被我趕走了,想必不會再來。”此時,南鬱北方才悠栽遊哉的走了出來,語氣溫流,可是再如何掩飾,面色依然微微傾於白。
自然,任誰被人拿著劍直指,面色也不會見得好,如今能這般從容悠雅當無事未發生的又能有幾人。
冷言諾不禁對這南鬱北多相看兩眼,那一眼在外人眼裡,是這個苦命的丫鬟終於有了靠山,在南鬱北的眼裡,卻是相個相顧利義之人,終於達到了一和平和,終於簽訂了一條永不倒戈的條約。
剛才,生死臨刀一刻,只要他供出這個丫鬟就是宗蕪皇后心心念念著預計到時好好對付的璃王妃,那他不會受此等對待,但,冷言諾必死無疑,縱然她武功高強,可是若想毫無阻滯的逃出這皇宮,那,還是難如登天,玉書來往皇宮這無數回,也只能是自保不被人發現而已。
但是,他沒有說,也不指望殿外的冷言諾為做些什麼,只是怕會自掛東南枝,哭訴一翻暗自想法離去,可是,她卻開口了,不怕引人遐思的等到了太子到來。
至於這太子為何突然到來……還真是說不準。
太子本不想來,只是他的信使突然轉交給他一封信,信中說,他想見的人不想南鬱北死,他順手就扔了信,專瞬卻又拾了回去,然後,鬼使神差的,竟就這般過來,甚至未去想過,冷言諾與南鬱北何時有了此等不想讓其死的交情。
“既然有刺客敢闖入淑儀宮,那母后最近委實不太安全,安公公傳令下去,淑儀殿戒嚴,最近無事…。”太子看向宗蕪皇后,“母后就少出宮吧,兒臣會擔心。”說著擔心,可是面上卻是一幅你最好靜心之態,面容冷得可怕。
宗蕪皇后卻沒說話,只是很是平淡的看著南木宸,良久,輕然轉身,“桂嬤嬤,本宮乏了,就不留太子與齊王了,扶本宮回去休息吧。”話落,亦不再看南木宸,而是當真端雅的進殿,與齊王擦肩而過時,齊王微微一拱手,“臣,謝皇后不計較臣未捉住刺客之事。”
宗蕪腳步不停,只是當真不計較的擺擺手,“代我問老齊王安好。”
一句話南鬱北面色未變,可是冷言諾卻感覺到南鬱北瞬間周身那股沉壓而來的氣息,就像是原本深靈靈的水鉅變成一汪黑潭,陷得人泥淖不清。
看來,這南皇后與齊王府當真是…。老齊王?她進齊王府這兩天,倒是未見過呢。
嘖嘖,有些好奇了,果然,她提前來南國當臥底是對的。
而宗蕪皇后入殿後再度傳來的一句話再度讓冷言諾確定她提前來南國是最明智的選擇。
“不過,本宮的公主可不會這般白白死了,宸兒…。”殿內前句話微微凜然與不容違逆,而最後的兩個字,卻喚得是輕又輕,緊接著又聽宗蕪皇后道,“湘儀畢竟是你的親…。”
“母后累了,桂嬤嬤勞心伺候吧,登基之事在即,朝務繁多,兒臣先走了。”南木宸不待宗蕪皇后說完,便看也不看南鬱北與冷丫鬟一眼帶著倪月與公公轉身離去。
剛走了兩步,南木宸又回過頭來,看了眼地上仍舊坐著的一襲王府丫鬟裝的女子,那幽深如海的眸子疊影重重,山嵐復過,卻不過一瞬,幾不可見的搖了搖頭,抬腳離去。
不可能是她,她不會這般自落塵埃,不會這般就低自己,在他心裡,她永遠是狡猾的明亮的,鮮妍的,璀璨奪目的。
南鬱北將南木宸那一眼之間飄轉的些末情緒看在眼裡,上前一步,“多謝太子。”
“你我之間何必言謝。”南木宸語氣輕淡腳步不停。
冷言諾靜默,想著宗蕪皇后未說完的話,那句話是想說,南湘儀是南木宸的親妹妹吧,因為東宮皇后的戲碼,南國皇后從始至終都是她一人。
……。
“璃王妃好手段,銀針入柱三分。”長長的宮道上,南鬱北語音極輕,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