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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明明憶蘭是句玩笑的話,我的心卻撲撲的跳了起來。憶蘭為什麼要提到將來,難道在她心裡真的以為我的將來與她有關?

我不好意思的看看憶蘭。憶蘭,一個女強人竟比我還不好意思起來。

我在心裡暗笑,憶蘭,幹嘛要那麼不好意思,如果你真把我錯當記憶中的那個他,更加不好意思的事你也應該早習以為常了。

和憶蘭在公園分手的時候,憶蘭有那麼幾分依依不捨,彷彿竟忘了明天就是星期一,我們又可以在公司見面似的。

回去的路上我很高興,我高興我找到了平衡感,我看到了憶蘭脆弱的一面。原來再強的人也有脆弱的時候的。這之前我一直以為只有我才會這樣。

只是柔娜看到我時,她真不該也那麼高興,她真不該那麼高興的問我和憶蘭在公園玩得怎麼樣?

換了是我,如果她和劉一浪或者其他任何一個男人玩得這麼開心回來,我是不會有她這麼高興的,我也問不出她這樣的話來。我一定會很心酸很難過。

我心裡很氣,嘴裡卻故意說:“很開心啊,真是太開心了,從沒這樣開心過。”

我偷偷去看柔娜的臉,真是太讓我傷心失望了。她總該有那麼一絲絲怨恨嫉妒什麼的吧,結果什麼也沒有,除了高興還是高興。

看來一切都是我一廂情願,自作多情了!

我這個人有時心眼很小,真的頗像小心眼的林黛玉,我不想讓柔娜那麼高興,她為我和憶蘭高興,這對我是一種折磨。我把話題轉向了雪兒,我說:“可惜雪兒玩得不開心,那麼多別的小朋友能玩的她都不能玩!”

果然柔娜臉上的笑容消失了,沉重的嘆了口氣,把雪兒抱在懷裡,憐惜的輕撫著雪兒的頭髮。她說:“雪兒你能明白媽媽嗎?媽媽都是為了你好。”

雪兒點點頭,乖乖的把頭緊*在柔娜的胸口。

這一刻我忽然覺得我那麼可恨,像小時候那些譏笑我和媽媽的壞人一樣可恨。

柔娜回過頭來對我說:“記住,雪兒不能接觸太過驚險剌激的東西,就是連懸崖那樣的高處也不能去!”

這句話柔娜只說了一遍,我卻分明感到了其中的千鈞份量。

我點點頭,我記住了柔娜的話,像小時記住媽媽的話那樣記住了柔娜的話。因為我自責,我慚愧。

第二天上班,出乎預料的平靜。沒有聽到任何一句關於我和柔娜的風言風語。

日子天天都這樣平靜的過著,出了憶蘭和我有了更多的接觸,什麼也沒變。子鬱照舊的異常,可日子久了我也漸漸習慣了。

我沒有把那天在公園,看到子鬱和上海那個經理的事,告訴公司任何人,包括憶蘭。我沒有真憑實據,再說我甘願默默的做憶蘭的守護人。憶蘭真的對我很好。

也許是因了我的默默守護,也許是因了子鬱和那個經理並非我想象的那樣,他們對公司根本沒有不可告人的企圖,整個公司的運轉一直照樣的正常。雖然同事之間有時會有些小小的不愉快,但那不過是平靜的湖面微微的吹了一陣風,起不了太大的波瀾。

有一天柔娜很忙,我獨自去幼兒園接雪兒回家。我剛把雪兒從幼兒園那個可愛的少女幼師身邊帶走,我就遠遠的看到了劉一浪。

劉一浪,那個高傲自負的人,忽然有些鬼鬼祟祟。這不得不讓我生疑,他到幼兒園附近來幹什麼?難道他想把雪兒怎麼樣?!

我知道他一直在心裡恨雪兒不喜歡他,他一直在心裡恨柔娜讓我住在家裡面!

我悄悄的帶著雪兒跟在劉一浪身後,為了弄清他的危險用心,我把什麼都忘了。以致於他走上了一條很幽深僻靜的山路我也跟了他去,以致於那條山路的盡頭是一處高高的懸崖我也跟了他去。我把柔娜的話全忘了,我甚至連雪兒在懷裡緊緊的抓住我的衣裳也沒在意!

劉一浪站在懸崖的盡頭,他的背影讓我想起了曾卓的那首《懸崖邊的樹》:

不知是什麼奇異的風

將一棵樹吹到那邊--

平原的盡頭

臨近深谷的懸崖上

它傾聽遠處森林的喧譁

和深谷中小溪的歌唱

它孤獨的站在那裡

顯得寂寞而又倔強

它的彎曲的身體

留下了風的形狀

它似乎即將跌進深谷裡

卻又像是要展翅飛翔

真的,劉一浪就像那棵樹,就像那棵似乎即將跌進深谷裡,卻又像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