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著小金龜一起鄙視他!
“你在傷心?懲治你爹爹的妾室讓你有負罪感?”顧元朝撂開衣襬選了一處石凳坐了下來。
“沒有。”
“那你是在害怕?怕折磨了別人讓你遭報應。別告訴我,你是真的在擔心你的弟弟,我從來不認為同父異母的兄弟能夠真心真誠毫無保留。”
夏令涴搖晃著小烏龜的爪子:“我第一次知曉皇子也會偷聽。”
顧元朝不以為意:“是你吩咐僕從做事之時太過於粗心大意,不知道因地處事說話。”他招手讓遠處的連翹將茶水送了過來,笑道:“你這隨意的性子,在皇宮裡面早就被人算計而深陷大牢了。嫁人的話得找一個懂得保護你的人才行。”
夏令涴吸吸鼻翼,問他:“那你說我嫁給誰合適?”
顧元朝故作沉思的走了兩步,又圍著夏令涴繞了兩圈,將她從上到下的打量了遍,嘖嘖道:“先不說你能夠嫁給誰,就瞧瞧你這身子骨,放在宮裡的嬤嬤眼中鐵定就是不好生養的主。”
夏令涴疑惑:“不好生養是什麼意思?”
顧元朝指著她的臀部:“就是不能生兒子。”
夏令涴嗤笑:“就憑著這麼看一眼就能說我不能生兒子?什麼道理,什麼破眼神。”
“這你就不知曉了。”顧元朝故作神秘的搖擺著手指,一副老學究的樣子道:“宮裡的那些老嬤嬤都是從小接受宮廷裡的教導,有著多年觀察宮妃生育的經驗,任何女子只要經過她們的眼睛,就能夠將你的性子猜個七七八八,還能從你的身材上看出你到底能否生男生女。最近宮裡在選秀你知道吧?”
一說起這個,夏令涴就想起上己節在黎家帳篷的‘奇遇’,心裡忍不住又來了火。
顧元朝根本不將她這些少女小別扭看在眼中,一邊指著她的臉頰接著道:“就拿鼻子來說。鼻子長得過高,而面顴不相稱不好。鼻樑短、凹不好,俗稱“葫蘆鼻”,是勞碌卑賤之命。鼻尖下勾者小氣、薄氣,為人陰險。還有的女人鼻子彎尖如鸚鵡嘴的會剋夫,別說嫁給世家大族的才子將軍們,就連尋常的走卒車伕也是不願意娶的。耳朵呢不能是招風耳,還有這嘴巴。俗語說‘男人嘴大吃八方,女人嘴大吃菜糠’,女子嘴巴大的難養;嘴巴口小而圓,則衣食難全,也不成。眼睛的話更加簡單了,不能一個大一個小,那就成了你常常說的二師兄豬八戒了。唉,你把那拳頭放下,我說的這些都是宮裡的嬤嬤挑選秀女的第一輪的時候就要排除的女子。對了,還有,”他湊近夏令涴的面前,兩人四目相對,一個銀藍色如陰霾的天空,一個皇族特有的墨綠色如最璀璨的寶玉。他伸手在對方的右眼眼角輕輕點了一下,道:“若是你這裡有了一顆痣,那麼,不需要嫁人了,直接出家吧!”他站直了,離少女身上那隱隱約約的梨花香遠了些:“眼角有淚痣的女子,是所有皇族和世家大族乃至於官家弟子無論如何都不會娶的女子,哪怕是妾室都不行。宮中有記載,說長著淚痣的女子是禍水,會導致國不成國,家不成家。”
夏令涴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眼角,說:“我沒有。”
顧元朝笑道:“所以,你還是可以嫁人的。唔,我覺得你最好嫁給將軍。”
“為什麼?”
顧元朝倒退一步,奸笑道:“因為只有孔武有力的武將們才能制服你這母老虎樣的女子。”
夏令涴暴跳,再一次拿著烏龜就朝著對方砸了過去,可惜,這一次他接在了手心,並小心地摩擦著還帶著溫熱的烏龜殼:“看看,我好心好意的給你出主意,你卻惱羞成怒,不好!”搖晃著腦袋,連著說了幾個‘不好’。看著對方即將發飆,還指著她大叫:“對了,還有你的臀部,不夠胖。唔,應該是盆骨不大會難產!啊,你又丟石子,我都說了這是宮裡的嬤嬤們告訴我的,又不是我故意用言語調笑你。”他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
“你這個混蛋!你才生不出兒子呢!”
“哎,我的確不用生兒子,這生兒育女之事是你們女子的責任,若是有個差錯,可就要擔心了。”擔心什麼?自然是妾室持寵而嬌。這無意中又戳中了夏令涴的心事,她本來還高舉著樹枝要去刺對方的動作瞬時就停了下來,呆呆的站著,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回憶。
顧元朝舉著烏龜的爪子在對方的眼前晃盪:“喂,不會又傻了吧?”夏令涴一動不動,他長長撥出一口氣,揀起一片綠葉插入對方的鬢角,自覺不錯,又揀起一片擦在另外一邊。兩個人貼得極盡,對方身上沉靜的氛圍,與少年難得的閒適相互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