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蘇庭醒在氣頭上,根本不想停,她蒼白的臉上一雙眼睛烏黑髮亮,用力的盯在蘇大志臉上:“你以為老爺給我買衣服是為了打扮我?蘇老爸,你又錯了!你不知道有錢人是很喜歡裝飾門面的嗎?別說是個保姆,只怕是老爺家的一隻蒼蠅,一旦有機會被逮住,只怕都會被老爺裝上一對金翅膀,以此滿足老爺的視覺享受之餘,更讓老爺在社會上掙足面子!”
聽到這個理論,蘇大志傻傻的看著蘇庭醒,再也說不出話來,是不是他真的太老了?老到根本沒辦法容入現在年輕人的思維與生活方式?蘇庭醒說夠了,繼續瞪了蘇大志一會兒,這才退開幾步,一屁股坐到旁邊的凳子上,對趙秋菊道:“阿姨,我口渴了。”
趙秋菊趕緊倒了一杯水給她。
“庭庭……”蘇大志看著蘇庭醒,良久之後,嘆息一聲,妥協的說道,“我當然相信你,不過,爸爸還是要提醒你:對範文拓,你絕對不能對他付出感情,姓範的,不是可以託付之人。而且,你現在也根本不明白感情的真諦,不要被眼前的短暫繁華誘惑。”
喝完一大杯水的蘇庭醒再次被氣得像只青蛙一樣開始鼓氣,她放下水杯,生氣的看著蘇大志:“老爸,你到底相信我什麼了?我看,你更相信譚香凝對你說的:我蘇庭醒對多金的範文拓有了目的,並且打算利用做保姆的機會來個近水樓臺先得月吧?”
蘇大志愣住:“你怎麼知道譚香凝是對我這麼說的?”
“她這種話,見我一次就說一次,我當然可以倒背如流,又怎麼會不知道!”蘇庭醒沒好氣的回答。
“庭庭,你是不是對譚小姐,有什麼成見?”蘇大志試探的問,未了嘆息一聲,慢慢道,“不過,譚小姐對你,倒沒有半分責備的意思。”
蘇庭醒看了蘇大志幾眼,好笑的問:“蘇老爸,你真認為,我虧欠了譚香凝什麼嗎?”沒錯,她是範文拓的私人保姆,但也不至於連範文拓在外面欠下的情債,也要算到她頭上吧?
“你還太小,根本不能明白第三者給別人帶來的痛苦和傷害,”蘇大志喘息著,因為無法勸服女兒而心情煩惱不已,“庭庭,你從小就是如此,做事情只認定自己的想法,卻視而不見別人的感受,因為你從小失去媽媽,所以我一直縱容你,可是庭庭,這一次,畢竟是你一輩子的事情,說什麼我也絕對不能放任你胡來,因為你根本還不能理解什麼是真正的愛一個人……”
她什麼時候成了第三者?又什麼時候胡來過?蘇庭醒氣得雙眼都要噴火了,譚香凝來挑撥是非雖然可恨,但最可恨的,卻是是非不分的蘇大志,怎麼相處這麼多年,自己從來沒有發覺蘇老爸居然是這麼糊塗而又莫名其妙的一個人?為了一個陌生人的話,而且還只是半個小時的對話,他竟放棄了對親生女兒的信任!
“我為何要理解?我拿什麼理解?”蘇庭醒問,面對這些莫名其妙的,莫虛有的罪名,她不明白蘇大志為什麼認定錯的一定是她,更不能明白蘇大志是憑藉什麼那麼相信譚香凝的話,她滿心惱怒,從凳子上猛的站起,嘴裡不自覺悟中竟衝口而出,“老爸,你很瞭解愛一個人的真諦嗎?真的瞭解嗎?是因為太瞭解愛一個人的真諦,所以才會在媽媽過世不到半年的時間再次結婚,才會在結婚不到一年的時間裡,又喜添了貴子嗎?是這樣嗎?!”
蘇大志啞然,他睜大眼,顯然沒預料到蘇庭醒會提出這樣的問題,他呆呆的看著蘇庭醒,一張胖臉由紅轉白,又由白轉紅,不知是尷尬還是氣惱所至。
趙秋菊僵硬的站在一旁,整個人傻住,她悲傷的眼睛看著蘇庭醒,沒錯,和她猜測的一樣,蘇庭醒一直不能原諒,在心裡一直對此事耿耿於懷,她心裡的怨氣,恨意,以前一直全部被她掩蔽,而直到現在這一刻,她隱藏了多年的心情,終於暴發出來了。無論她如何小心翼翼,無論她如何努力靠近,蘇庭醒一直把她排斥在心門之外。但這不是她要的結果,趙秋菊感覺心口疼痛無比,她伸手捂住心臟部位,雙眼溼潤的看著蘇庭醒。
突然寂靜下來的病房,此時連一顆針掉到地上的聲音都可以聽到。不久之後,蘇大志的呼吸開始再次沉重。
“庭庭,這麼多年來,我第一次知道你有這個想法,你這個想法,到底有了多久?”蘇大志緩緩開口問,“其實有些事情,並不像你以為的那樣……”
“不必說了,”蘇庭醒領悟到自己說了什麼之後,知道無法再挽回,她冷冷道,“你的任何理由,對我來說,都只是藉口,我不可能因此原諒你對媽媽的背叛,因為你背叛的時候,沒有給在天國的媽媽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