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覺得自己不弱，但陳子帆也不會真的覺得自己就是天下第一，他只是比別人多了三年遊戲經驗而已，個人操作方面，有很多頂級的高手並不輸於他。

蘇常生搖了搖頭：“你不必自謙，我參與開發了《天界》《神州》《九幽》，雖然不經常玩遊戲，但玩家究竟能到達哪一步還是有所研究的，你或許稱不上天下第一，但有你這種水平的，一隻手就能數過來。”

陳子帆不置可否。

蘇常生再次笑了笑，道：“我們這個遊戲，就以這樣的身份進行下去。”

“我把你看成玩家中最厲害的一個，你把我看成遊戲中最厲害的一個。我們的身份是平等的……”

他的話還未說完，陳子帆嘴角就咧開了一絲嘲笑。

蘇常生忽視他的嘲笑，繼續說道：“所以遊戲的規則也是平等的，你輸掉和贏了的籌碼，是一樣的。如何？”

“我覺的相對於遊戲的籌碼而言，我更樂於傾聽遊戲的內容。”

“但是我覺得這個籌碼更令人興奮。”蘇常生並沒有答他的話，伸手一揮，原本堅實的牆壁頓時消散一空，變成一道道乳白色的光屏，光屏上顯示的，是此時各個區的玩家動態。

“你知道我看著這些人的感覺嗎？”蘇常生指了指周圍形態各異的人群畫面。

“高高在上，俯瞰眾生？”陳子帆眉頭一挑，微微嘲諷的說道。

出人意料的，蘇常生竟然點了點頭：“的確是這樣，此時的他們在我眼中就像一道程式，可以任憑我更改替換，這種掌控所有人命運的感覺，大概是每個人都希望得到的吧？”

“但是這並不是我製作《九幽》的初衷，我不是瘋子，或許說至少我以前不是瘋子。”蘇常生語氣微頓，彷彿覺得這樣的辯解肯定無法得到面前人的認同或者說諒解，便不再繼續下去，轉而說道，“我可以把你看成這些人中最厲害的，或者之一，我們就用這樣的身份賭一把。”

“如果你贏了，我給所有的玩家增加一條命，如果你輸了，那我給所有至少還有兩條命的玩家減少一條命。”蘇常生沒有再用詢問的語氣，笑著看向陳子帆。

拿整個《九幽》玩家的性命做賭注，蘇常生當真把自己看成神了。他皺了皺眉頭思索了少許問道：“如果我拒絕呢？”

“既然是平等的賭約，自然講究平等。你拒絕也無大礙，我也不會不讓你離開，或者是妨礙你在遊戲中的進度。不過……”

“那麼我拒絕。”陳子帆緊盯著蘇常生，一字一句的說道，“我從來不覺得自己有多了不起，可以拿哪怕一個人的命運做賭注，我也不覺得和你進行這樣的賭約很有意思。”

蘇常生莞爾，臉上的笑容未有絲毫褪色：“不過，如果你不同意，我就消掉你此時最在意的三個人的兩條性命。”

“嘭！”

陳子帆猛然上前一步，腳下的力度踏碎一方石基，驚起一片灰塵，眼神中盡是冰冷的寒意，死死的盯著蘇常生。

蘇常生臉色如常，笑臉如靨。

“整個遊戲中所有玩家的性命，和三個人的性命，在你眼中又是孰輕孰重呢？”

好長一段時間之後，陳子帆身體放鬆，緩緩閉上眼睛，而後再次睜開，眼中的震怒消散一空，恢復了平靜清明：“遊戲規則。”

蘇常生嘴角撇開一絲嘲笑，彷彿再次印證了人間醜態，徐徐說道：“以烊銅為界，三個月為期限，通關，你勝。”

三個月攻略完成《九幽》第十八層——烊銅，無異於痴人說夢。因為沒有熟悉的緣故，上一世攻略這一層，整整用了一年的時間。

“好！”出乎蘇常生意料，陳子帆竟然毫不猶豫的應了下來。

陳子帆說完直接轉身向樓下走去，現在的他，不願再多看蘇常生哪怕一眼。

“慢著。”

陳子帆轉過頭去，見蘇常生揮手甩來一道白色物品。

“這是你應得的。”蘇常生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身形也漸漸的化成徐徐光點消失在空中，“好好的玩遊戲吧，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陳子帆看向手中的白色物品，是一個卷軸，卷軸的表面漂浮著說明文字：冥王之魂！

得到了自己最想要的東西，陳子帆心中卻沒有絲毫的雀躍。大概任誰經歷這樣的事，都無法坦然吧。

周圍的環境逐漸消失，陳子帆身形一閃，出現在副本之外。

廣場，石門，光幕。

陳子帆看了一下時間，已經在副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