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妹今後就是東滄的大神女了,皇嫂也可安心歇息了。”飛卿如釋重負鬆了一口氣:“莫怪你皇兄,為了臣民社稷,他也是不得已。現在你恢復通神之力,要多為東滄出力。”她娓娓道來,象在嘮家常一樣。邊伸手搭上了沈言清的手腕,眼中閃了過一瞬驚詫。沈言清識破她的試探,也不點破。
“皇嫂放心,有我在,東滄定能風調雨順。”沈言清故意將自己能呼風喚雨的本事誇大。故做不知,希望她有什麼陰謀儘管使出來,才好尋對策。
“皇妹因禍得福,真是我東滄之幸啊。”飛卿邊說著邊以袖拭淚,可沈言清明明沒有看到她有眼淚。虛以偽蛇的與她周旋了一會兒,宣戰的目的已經達成,沈言清便不再久留,告辭離去。是狐狸是狼,總要先把尾巴露出來才好動手。
沈言清前腳離開,飛卿便急急上到飛昇樓頂層。頂層一片黑暗,窗子皆以黑布遮住,只在中間有一方小桌,桌上放著一支白燭,簡陋得與這皇宮毫不匹配。
飛卿熟練得燃起蠟燭,口中唸唸有詞,燭火突然放大,在黑暗中形成一個人頭的形狀,方將蠟燭在小桌上擺好。單膝跪地道:“稟主人,滄月腹中有已轉化的獸靈。她稱見過龍王,也的確掌握了控制自然之力。提出要替經王徹查海族靈獸被獵之事,至於青然,尚不確定她是否接觸過。”
那燭火跳動了三下,陡然滅了,化成一縷黑煙,緩緩散去。屋間重又陷入黑暗之中。飛卿仰起頭,一臉陰冷木然,不復剛才的春風洋溢。
“南灼那邊可有訊息?”飛卿向著黑暗中尋問,黑暗中有人影晃動 。
墨烏不知何時早隱在黑暗裡,:“星鷺一心為滄月報仇,他母后倒還猶豫著,想繼續拖延。”
“白柔羽這南灼皇后做得久了,連主人的話也敢不聽了。那我們就幫她想想辦法,推上一把。”飛卿冷聲道 。
“師姐,不如讓東滄先出兵,讓南灼不想打也要打。等冤魂遍野了,主人定會滿意。”墨烏湊近飛卿繼續道:“滄月公主得了神力回來,正神氣著,皇上也正高興著,斷不肯將她早早嫁出去,不如我們就遂了皇上的心?”
飛卿嫣然一笑:“哼,好,就遂了皇上的心,東滄先發兵,保衛公主!”兩個人在黑暗中笑得陰險:“不過,這滄月還得盯緊了,不知她此番回來是什麼來歷。”
“是。”墨烏伏身一拜,又消失在黑暗之中。
滄月公主溺海不死,重回東滄的訊息迅速在有心人的操控下傳遍了各處。東滄國上下人人欣喜,都道重得了神力無邊的公主,以後東滄風調雨順,再無災難了。
更有百姓自發的聚到海神殿,要求拜見公主,都想一見公主神通。一時間,沈言清被傳的法術無邊,三頭六臂,神乎其神,甚至有傳滄月公主已嫁給龍王,此番是歸省孃家來了。
沈言清高調領了最高神職東滄大神女後,便緊閉海神殿大門,以閉關敬神為由,不許任何人入殿。
而此時,她人卻早已逃遁,正在秘密去往南灼的路上。
敬神?騙鬼吧。她才不信什麼神,什麼天道神君、什麼龍王,等他們去平息戰爭,百姓有得受了。有些事,還得自食其力呀。就是這麼現實的女子,真是一點不可愛。某君和某龍此時狂打噴嚏。
沈言清如此盤算著,決定先去會一會南灼的星鷺王子。沈言清尚不知如何面對這未曾謀面的未婚夫,但總要有個著手點,來壓下兩國戰事。且行且看吧。
聽阿閃說,這星鷺王子在年前與滄月有過見面之緣,後一直對滄月念念不忘,一直書信往來。在滄月祭海前,他親自求娶。滄月本心也是願意的,雖然談不上愛,但本著逃避的心態,她很希望有機會離開東滄這處處受氣的地方。
沈言清一路行來,從沿途百姓口中聽到對自己的形容,不禁啞然失笑。看來皇后和墨烏見自己高調歸來的訊息瞞不住,索性順勢把自己捧高些,恐怕是想看到滄月摔得更慘的樣子。但自己活著的訊息既然放出,那與南灼的戰事呢?難道真要把自己嫁過去?
沈言清微微冷笑,恐怕不會這麼簡單,不管怎樣,還是多謝皇嫂,本姑娘被捧起來就沒打算再摔下來。
垂眸打量自己,一身黑色勁裝,披著鬥蓬,頭戴斗笠遮住滿面塵霜,腰間配劍,做獨行俠的打扮,哪裡有三頭六臂?哪裡又像龍妃?捧得有失水準,欺負老百姓好騙嗎。
龍妃?沈言清眼中一黯,在藍漠心裡,自己已經死了。如曇花一現,不知是否有留下一片痕跡,亦或他早已忘了自己這個匆匆過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