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哇~真可怕。”
韓吉一邊用完全沒有說服力的表情和語氣說著可怕,一邊神色自如地大步向著利威爾走了過來。
利威爾細長的褐色瞳孔微微眯起來注視著走近自己的韓吉。
有屁快放沒事滾蛋。
他的臉上露出包含著以上涵義的再明顯不過的表情。
而被利威爾那對普通人來說極具震懾力的恐怖眼神盯著的韓吉卻是毫不在意地哈哈一笑,舉起了兩根手指。
“兩個訊息。”
韓吉說,“鑑於這一次被突然襲擊造成了士兵的大量傷亡,埃爾文說會在近期補充一批士兵來駐紮地。”
她豎起來的兩根手指彎下去了一根,剩下一根食指高高豎起。
大大的鏡片折射從天窗照進來的陽光,於是韓吉臉上那抹不懷好意的笑容越發刺眼了起來。
“因為埃爾文要前往王城就這一次的事件進行彙報,所以——”
她笑眯眯地說:“他又把前幾日調查的時候救出來的小孩丟過來說讓你這裡幫著照顧一段時間,最起碼也要等到他從王城回來~~~一共兩個啊哈哈哈哈哈~~”
這兩個累贅的拖油瓶就是為什麼她沒有在昨晚就趕回來的原因。
咔噠!
那是被男子骨節分明的手指抓著的白瓷茶杯在手指稍一用力後驟然迸裂開一道縫隙的聲音。
黑褐色的細長短髮在青年因為常年活躍於陽光下而略深膚色的頰邊散開,髮絲細長的弧度像是利刃尖銳的挑起的痕跡。
清晨的陽光在黑褐色髮絲上跳躍著,黑褐色額髮的影子落在年輕的兵士長的臉上,將那張線條分明的臉掩住了大半。
但是——
無論是誰在這一瞬間都能感受得到那自兵士長周身散發出來的近乎實質性的讓人窒息的恐怖壓迫感。
那簡直就像是自深海之內驟然爆發開來席捲整個天地的龍捲風,瞬間就將最滲人的寒意充斥了整個大廳。
所有利威爾班成員一時間心驚肉跳,縮起肩膀低下頭筆挺地自己的座位上正襟危坐眼觀鼻鼻觀心裝木頭硬是大氣不敢多喘一口。
明明知道兵長最討厭那些小鬼為什麼團長非要一個接一個地往這裡送過來啊!!!
所有人此刻都忍不住在心底哀嚎。
年輕的兵士長抬起頭,冷峻的臉上一如既往的面無表情。
可是滿是戾色的兇光自他那狹長的褐色瞳孔瞬間迸發出滲人的煞氣。
即使不抬頭也能清楚地感受到那股洶湧而出的兇狠煞氣的利威爾班成員們一時間寒毛直豎渾身發顫。
作為利威爾直屬部下的他們對於兵長這種暴風雨的寧靜實在再熟悉不過——
啪嗒。
輕輕地放在桌上的茶杯底座與桌面碰撞的響動像是即將爆發的前兆,讓所有人的心臟幾乎都在那一瞬間停止了擺動——
黑褐色的額髮在空中掠過深色的痕跡,銳利的深褐色狹長的眼抬了起來。
玻璃珠般無機質的瞳孔在抬起來的一剎那突然微微一動。
因為那抬起的眼在不經意間瞥到了因為韓吉的闖入而大敞的門口。
門口倒映在瞳孔中的影子讓那細長的漆黑睫毛彷彿在這一瞬間掠過了一道光華。
那凝聚在年輕的兵士長周身的蓄勢待發的暴戾之極的煞氣突然在這一瞬間煙消雲散。
鬆開抓著茶杯的手,利威爾擱在椅背的左臂一撐,站起身來。
“就這樣吧。”
他說,一貫面無表情的臉神色淡淡的。
“佩特拉你接手照顧一下那兩個小鬼。”
說完,他一推椅子,轉身就從他剛才進來的內門那裡走了出去。
“等、等一下,兵長?”
被自家長官那突如其來的態度轉變給弄得莫名其妙的佩特拉下意識就站了起來。
可是那漆黑的長靴一拐,利威爾的身影就從大廳裡消失了。
越發覺得莫名其妙的利威爾班成員們的目光一致看向了站在一旁嗤嗤地偷笑著的韓吉。
帶著眼鏡的分隊長笑眯眯地指了指門口。
於是一頭霧水的利威爾班成員們的眼齊刷刷地順著韓吉指著的方向看了過去——
“艾倫?!”
一顆淺黑色的毛絨絨的小腦袋從敞開的大門處探了出來。
佔據了大半張臉的像是春天的翠綠嫩芽一般透亮的大大的眼睛滴溜溜地瞅著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