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野座這次沒打算隱瞞身份,他取出安全域性的證件,“我是厚生省安全域性的監視官宜野座伸元。”
老太太的神情又緊繃了起來,“你們還有什麼事嗎?”
“您不用緊張,我只是來了解一些其他的情況。”宜野座站在柵欄門外,老太太忐忑了已經會兒還是把他請了進來,
“您想知道什麼?”老太太無奈地坐回板凳繼續給鮮花修剪,這些都是上午沒有賣出去的,下午還得去街上再賣一些。
“您之前認識船鮮漁業的老闆嗎?”
“大概三年前,他們開了那家商社,我們住的不是很遠,所以聽別人說起過一些。”
“聽說他以前被公司辭退過?”
老太太癟著缺牙的嘴,氣鼓鼓地剪掉一段蔫朽的葉子,“那個傢伙辦商社以前就出名的遊手好閒,我兒子還和他在一個賭場裡賭過錢。”
“後來據說因為品行不佳被老闆炒了魷魚,有一段時間簡直落魄得不成人樣。”
“後來為什麼辦了商社,他從哪裡來的錢,靠賭博賺的?”
“哼,這世上怎麼可能有靠賭博賺錢的事情,相信的人都是腦子出了問題!”老太太一說起賭博情緒就變得激動起來,“剛開始聽以前鄰居說起來,我還一直不信,結果後來還真的經營了那麼一家商社。”
宜野座覺得事情開始變得有意思起來,繼續問道:“鄰居和你說了什麼?”
“有一天鄰居和我去接孫子下學,等在學校外面的時候她跟我講,武田太郎那個賭鬼得了一大筆錢,有人找到他資助他開了一家商社,簡直運氣好的不可思議。”
會有人平白無故地資助一個賭鬼開商社?
“您知道是什麼人嗎?”
老太太扭頭看了一眼不停問她的安全域性監視官,“我也是聽人閒聊才知道的,這些事情哪裡比他本人清楚。”
宜野座點點頭,“打擾您了。”
“對了———”走到門口的監視官轉回身,指了指地上紙盒裡大捧的白色海芋花,“我想買一些看一位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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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外的空曠的公共墓地,幾隻不知名的鳥類站在樹枝寂寞地啼叫,或是許久沒有見過人,有人從遠處走來就將它們驚得四散飛起。
監視官一直沒來看過她,所以找了許久才在一塊墓碑上找到了那個熟悉的名字,也僅僅是勉強認出來上面的字跡而已。
新井沙希的墓地簡直被破壞得不堪入目。
墓碑斜躺在雜草叢裡,一隻不畏人的烏鴉站在上面衝著宜野座大聲驚悚地尖叫,黑腐的殘葉漂浮在墓穴裡的積水上,骨灰盒被人掀開石板盜取出來,盒蓋被丟在一邊,裡面的殘遺被風吹得已經不剩些什麼。
宜野座從地上扶起反倒的骨灰盒,原本就沒剩下多少的骨灰已經薄到蓋不住盒底,監視官把盒蓋重新蓋好,打通了墓地管理員的值班電話。
拖延了好長時間,那個謝了頂的中年肥胖男人才帶著工人趕來,對著安全域性的監視官虛偽恭維地說了一通,什麼難得現在還有您這樣的好上司啊、本來這一片就葬著死因不光彩的執行官所以平時看管上難免會有照顧不周……諸如種種,煩不勝煩。
待一切修整完畢,宜野座打發走其他的人,站在新井沙希的墓碑前發覺自己已經不知該懷著怎樣的心情面對了。
當初追捕她自己也有一份功勞,三年後卻因為一件案子裡似是而非的關聯開始在意。這個來歷不明的女人,直到死去都留下令人困惑的秘密。
宜野座將那束新鮮的海芋放在墓前,白色內卷的花瓣上水珠滑落,洇在黑色的潮溼石板上。
“榮名和美德已經死了,生命的美酒已經喝完,剩下來的只是一些無味的渣滓,當作酒窖裡的珍寶。”
———《麥克白》
口袋裡的手機震動起來,監視官又看了看那墓碑,轉身離開。
安全域性的員工餐廳裡,常守朱和六合冢坐在一張桌子前各自吃自己的晚餐。那個總是對誰都自來熟愛稱自己為大姐姐的分析官吃到一半收到簡訊就去外面打電話了,新任的監視官單獨面對有些冷漠的六合冢不知該說些什麼,只好低下頭默默喝湯。
“啊,真是抱歉吶。”那個懶懶倦倦的熟悉聲音飄過來,常守朱心裡鬆一口氣,
唐之杜志恩拿起椅背上的外衣,彎下腰來衝常守朱抱歉地笑道:
“抱歉吶,小朱。”
六合冢喝了一口味噌湯,拿起湯匙放在一邊,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