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盾!立好盾!”
然而明明在右側重新立好了盾牆,卻不想由左側又冒出一支利箭,直竄移動中盾牆露出來的那一丁點空隙!
“主子!”
只是在蠻夷們驚呼之後,舒蘭沒有等到他們的慌亂無助,顯然她和雪松左右配合下的那一箭,並沒能拿到什麼好處。
彼時,混亂的戰場上,迦國士兵在自家騎兵的援助下漸漸站穩了腳跟,開始集結反擊。尤其是隨舒蘭一併趕來的月萼,正在遠處拿著陶笛發出在軍中一般的嘶啞音律,眯起的笑眼看著她家的寶貝血蠍子,在塵煙飛揚的戰場上,將那些靈敏的野狼斬於劇毒針之下。
舒蘭調轉馬頭,準備退到後方,只是這會山丘上的護衛也同樣盡數退開,叫銀髮男子露出廬山真面。上次舒蘭他們因距離隔得遠,未能看見這男子的樣貌,只被他的一頭銀髮吸引,如今一見,他的左半張臉竟戴著一個與髮色一般的銀色面具,嚴嚴實實地遮住了那半張臉,可是露出的另外半張臉,卻是比郝遠還要傾城絕色!
“美男子。”
舒蘭忍不住地念出聲來,原本是絕對不可能彼此對話的距離,不想那男人竟也是動了動唇,似乎在對她說。
“女人。”
“女人?”舒蘭重複著口型,想了想輕笑著回覆道,“就是女人。”
誰都沒想到兩軍王將的第一次對話竟只是口型上的唇語,然後區區幾個字就劃上了句號。
兩廂轉身的背影,同樣的絕決冷冽。
戰場殺伐,從來都沒有男女之別,有的只是生死之差。
作者有話要說:
☆、第十七章 默契 燕京
“舒帥的確是好箭術。”
回到軍中時,軍心振奮,所有人都在為這一次的大捷高聲呼和。高坐在千里馬上的舒蘭揮手向四周計程車兵示意,這一刻任誰都瞧得出來她在軍中的威望。
稍遠處,唐雪峰與唐雪松並肩而行,唐雪峰不尤一聲感嘆。上一次他圍困在戰局之中,未能瞧見舒蘭射箭,如今親眼瞧過這一幕,不得不說,這的確是男子都難及的功夫。
“當年說到騎術箭術,迦國之中,的確難有人能出舒老將軍的左右,我以為只有舒大公子承了這兩項絕技,沒想到舒帥也是當仁不讓。”
唐雪松默默頷首道:“她因是女子,在箭術上始終略遜男子的氣力,不過後來她苦修江湖人的內力心法,這會的勁道倒未必會輸給男人。而且憑藉女子的輕盈靈敏,她的精湛騎術恐怕已是越過舒老將軍。”
唐雪峰想了想弟弟的話,“你真的很關注她。”看著自家心腸說不上是軟是硬的弟弟,正色道,“不過雖然舒戰已故,可她的心裡總還有他的身影,既是不談這一點,眼看著二皇子追到這裡,你不會不明白他想要什麼吧?雪松,固然她對你有情倒也罷了,可是你們到底只是青梅竹馬,而眼下迦國西征,突破西蠻之後還有西胡、突厥,這正是你我男兒建功立業的好時機,你且再仔細想想為兄的話,屆時你我兄弟若能馬上爭天下,必然萬夫莫敵。”
唐雪松垂落的眼眸,沒有說話,唐雪峰知道他一時半會也不會想開,不願再逼,“去吧,眼下你總還是舒帥的親衛隊正,且做好自己的本分。”
“多謝大哥。”
唐雪松走得沒有半分猶豫,看著他那冷靜挺直的背影,唐雪峰忽然就曉得自己方才說的一席話又是浪費唾沫了。
其實,雪松不是不想將大哥的話放在心上,而是從來就認定好的事情,他不曉得要如何去更改。
騎兵,他以前的確是騎兵營的編制。
可是在更早以前,在認識舒蘭之初,在成為她的玩伴之時,他便一直是如同她親衛一般的角色。甚至舒老將軍曾想將他們……
如果舒蘭沒有遇到舒戰的話。
回到舒蘭營帳的時候,隔著側面的帳簾,唐雪松已能聽見裡頭郝遠的聲音,似乎是高興地湊在舒蘭的面前,要她將戰場上的事情說與他聽。舒蘭留下郝遠之後,除了一開始的試探,再也沒有其他動作。唐雪松對此沉默不語,心裡卻多少有些沉重。
而後不等他再走近幾步,前頭掃過一陣疾風,迦烜已是憂心沖沖地衝了進去,不過憂心的一張臉在看到郝遠的一霎,倏然就變成了怒氣。
擲下的帳簾,迦烜沒有顧及到旁人,而唐雪松則匆匆瞥見了一眼裡頭熱鬧的景緻,或許唯一和這個場面無緣的就是他吧。
唐雪松停住了腳步,想了想轉身離去,空曠的草原天色已染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