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會你就知道了。”韓闕急急忙忙地,甚至是拉扯。
叔嫂有別,沈連城掙了掙,端正了身子道:“我去就是了,你在頭前引路。”說罷喚上青菱,隨了他的步伐。
韓闕一直將她帶到了自己所居的苑落,進屋之後,便將一眾伺候的僕婦都打發了,看了看青菱,還是忍不住問一句沈連城:“你這奴子信得過的吧?”
沈連城點頭。
“那好吧!”韓闕方才衝著內室喊了一聲道:“嚴公子,你可以出來了。”
嚴公子?沈連城正詫異於是哪個嚴公子的時候,司空府長孫嚴孝寬著一襲白色襦衫從簾後走了出來。
他走上前,溫雅地向沈連城施了一禮,“女公子,別來無恙。”
沈連城屈膝還禮,眸間的詫異之色已然隱了去,而轉為心底裡的迷惑和不解。當初幫過自己一點小忙,就讓自己記下那份恩情的嚴孝寬,如何出現在了韓家,出現在了韓闕的屋裡?
“是嚴公子要見我?”她氣定神閒地看著他,並不顯露心底的驚疑。
“正是。”
“你們聊。”韓闕說著就要出門。
“等等!”沈連城叫住他,這有失禮數。“現如今我是你表兄的妻子,可跟從前不一樣,你留我與嚴公子獨處,不合適。”
韓闕訝異,看了一眼青菱,“你這奴子不是在麼?非禮勿視,非禮勿聽,我就在外頭,嚴公子還能對你怎麼著不成?”說著不禁發笑,沒心眼地重新邁開了步子。
他還是從前的韓闕,還是個孩子。沈連城皺了皺眉,想想也便罷了,直問嚴孝寬,“如此神秘,找我有何事?”
原來,嚴孝寬自從與韓闕結識以來,兩人便成了好友。近來,嚴孝寬家中生活坎坷,遂早出晚歸,躲到了韓府。今晨聽聞沈連城來府赴宴,才央求了韓闕幫忙見面。
“今年鄉試,我又名落孫山了。”嚴孝寬解釋罷,言及此處,神色頓時變得黯然。
“我能為你做什麼?”沈連城快人快語,直入正題。
“我聽聞女公子的長兄今年春闈,以第一名的成績成為了貢士,又在殿試上大出風頭,得了一甲探花!”嚴孝寬說著,眼裡隱隱泛著欣羨的精光。
說起這件事,沈連城心中暗自生嘆。
在別人看來,長兄沈慶之得了個一甲探花,是為不得了的喜事。而當日,沈慶之在殿試上得了一甲探花,回到太傅府卻很有些沮喪。長兄的目標,可是狀元。更莫說後來天子將他安排在了春官府,擔著一份可有可無的職位。
並非長兄不能擔當重任,而是天子在針對沈氏一族,是天子有意打壓。那個時候,沈連城正緊張著自己的婚事,一直忙到現在,都還沒跟長兄好好地聊過。但不知長兄,有沒有洞悉這一切?
“慶之兄在京都學習過一陣子,長進就是比一般人快。”
聽到“慶之兄”三個字,沈連城猛地回了神。適才還是“女公子的長兄”,這下就變成“慶之兄”了?這個嚴孝寬,倒是自來熟。
“我也想去京都見識見識。”他方才直奔了主題,“女公子可否助我一臂之力?”
“我如何助你?”沈連城想了想,不免發笑,“你想去京都,還不是想去就能去的事?要我一介女流助你何為?”
“我聽聞,世子在尊太公門下做了僚客,女公子可否與尊太公說說,也讓我在他門下,做個僚客?”嚴孝寬說罷這話,屈身向沈連城拱了拱手。
“你一個連鄉試都沒過的人……”沈連城不是瞧不起他,這是一種本能。他有何長處敢求自己這件事?但言及此處,她話語戛然而止,只因她的夫君李霽,可是連童試都未參加過,不也入了祖父門下麼?雖然是郎婿的關係,但說出去,總不好聽。
而聽了她這半句話的嚴孝寬,臉立時羞紅了,但他還是鼓足勇氣道:“在尊太公門下做一個僚客,我接觸的能人多了,思想開闊了,明年的鄉試,未必過不了的。便是過不了……”
他頓了頓,接著道:“我聽聞尊太公唯才是用,在尊太公門下,我未必只有科舉考試這一條路可走。”
這才是他打的主意。
沈連城的目光將他上下掃了一遍,禁不住再次打量。風雅出塵的樣貌,隱不住的卑微,又藏著一絲精明和狡猾,到底是過不了科舉這道坎,踏不上仕途,卻又那麼地渴望,想改變命運麼?
讓他拜在祖父門下做一個僚客,於沈連城而言,舉手之勞。但她未必就能促成此事。為此,她告訴他:“我回了京都,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