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輝道:“那咱們怎麼辦?”
莫朗嘴唇緊閉,過了片刻,才無奈地道:“這麼找下去,也很難找到,咱們只能先去與王爺匯合了。”
駱輝看一眼面前的滾滾激流,心情也無比沉重下來。兩天過去了,他們的兄弟,生死不知;他們的主子,要避開追殺趕回京城。
京城,很快成為多事之地了。
莫朗把莫永的斷劍仔細地包好,看著斷劍,就好像看見莫永一樣,他緊緊攥著劍,心裡默唸:“兄弟,撐住,咱們還要並肩作戰的!”
司城玄曦第二次上四海幫的船時,已經到了燕州邊界,往北是雲州,往東是湖州。湖州是四海幫的發祥地,四海幫幾乎壟斷了整個水域,雲州的河道多,四海幫的勢力觸手伸得沒有那麼遠,從安全方面考慮,他們從湖州走才是最佳路線。但是要求速度,卻是從雲州更快。
雲州的通濟河接通京城的護城河,沿水路而上,進入通州上岸,只需要走一百里陸路就能到達京城。
司城玄曦決定從雲州進京。
他們已經經過喬裝,上的是四海幫用來載客的大船,和一些同樣乘船遠行的人在一個艙裡。好在船艙很大,莫翔等三名暗衛自然是不露行跡的,雖然也同在船裡,卻離他們遠遠的。
莫毅和另一名侍衛坐在司城玄曦身邊,三個人的衣著普通,只是,司城玄曦雖然隨便坐在那裡,卻仍是免不得散發出一些與眾不同的氣質來,顯得與別的客人不同。
船上大概是三十人,分為前艙後艙,前艙包括司城玄曦在內十人,後艙寬闊些,人數也多不少。兩艙雖然相隔不遠,但前艙裡有桌椅可坐,還可以喝壺茶看看湖面風景,後艙就簡陋多了,當然,價錢也是有區別的。
四海幫的舵手有十一二個,掌舵的掌舵,揚帆的揚帆,還有幾個大概是負責警戒安全,顯得有條不紊。
司城玄曦右邊坐的是一個商人模樣的中年人,他一笑起來,臉上的肉就一顫一顫的,眼睛眯成一條縫,看起來很是親和;斜前方坐的是一個文士打扮的青年,二十七八歲,濃眉劍目,斯斯文文;中年商人右手邊的那位,是最顯眼的,衣著光鮮,手指上還戴著碩大的綠玉斑指,他看人的眼神也是一副居高臨下的樣子,斜眼看人,目中無人。一個管家模樣的男子站在他的身邊一臉謙卑地貼身服侍著,不時遞茶倒水什麼的。
不遠處的那些人看起來也沒有什麼異樣,客商打扮的有,書生裝扮的有,有錢人裝扮的有,普通人裝扮的也有。
中年商人大概是感覺太過沉悶,他看了一眼那玉斑指主僕,似乎想搭訕,可那玉斑指眼睛淡淡一瞥,正眼也不看他,他便轉頭,對著司城玄曦這邊笑笑,道:“幾位兄弟是生意人吧?”
司城玄曦看了他一眼,沒回應。
莫毅笑道:“生意人算不上,不過家裡有些祖傳的活計,現在咱們兄弟三人在打理!”
中年商人見莫毅搭腔,頓時笑逐顏開,道:“這位兄弟謙虛了,我看你這身衣服,那可是正宗湖州絲綢,能穿得起這樣衣服的,都是有些家底的。不瞞你說,我就是經營綢緞莊的,別的沒啥眼力,對絲綢倒有幾分認識。”
莫毅笑道:“好眼力,這還是湖州臨水絲綢呢,不過,兄弟聽說,近來湖州又有一種什麼朗月綢,更在臨水綢緞之上,只是難以買到,不知道兄臺的綢緞莊可有貨?”
中年商人豎起拇指:“果然是行家,說到這朗月綢,在下倒是略知一二,以前湖州臨水絲綢天下第一,現在,朗月綢後來居上,倒比臨水絲綢更加精細高貴難得。這朗月綢原本叫狼月綢,是湖州昭陽縣產出的,絲綢的原料是什麼?蠶,對吧?這蠶吃桑葉吐絲,蠶種有優劣,桑葉也有優劣呀,這昭陽縣呀,就有個好地方,叫狼月山,狼月山的桑葉汁多味美,蠶兒吃了長得快,長得好,吐的絲質量就高!”
他說到狼月山桑葉美時,不自覺舔了舔嘴唇,那樣兒,好像他嘗過似的,斜前方一個年輕人噗嗤就笑了,介面道:“真有這麼神?難道以前那兒就不產絲嗎?那為什麼以前就沒有聽說昭陽縣有什麼好絲綢?”
“可不是嗎?”中年商人談興上來,口沫橫飛地道:“哎,你別打岔,你聽我慢慢說來。”他好像茶樓說書人似的,喝了口水潤潤喉,這才道:“這狼月山下的養蠶人以前當然也是養蠶的,可養蠶有養蠶的方法,繅絲也有繅絲的方法,這就好比做菜,一棵白菜,為什麼不能的人能做出不同的味來?雲州醉仙樓的大廚,做出的白菜讓人吃一口,一輩子也忘不了,可有些人做的,讓人嘗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