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聲音清清淡淡地道:“進來吧!”
這聲音似乎穿過亙古,卻仍帶著讓藍宵露無法忽視的熟悉感覺直入耳中,接著,尋箏就引她走了進去。
進門是一個大大的廳堂,銀製燭臺上粗如兒臂的蠟燭把廳堂照得如同白晝,一個長眉桃花眼,英俊軒昂的男人負手站在廳中,他一身褚黃色衣服,只在腰間懸了一塊玉佩,整個人卻顯得貴不可言。
當初,藍宵露在茶館見著他的時候,他雖然氣度不凡,但和現在相比,那時候不知道要內斂多少倍。
藍宵露已經知道這人是西啟的太子端木長安,但是,卻完全不明白端木長安的用意,雖然這個地方已經不凡,但是,他還沒有自承身份,她就繼續裝糊塗,何況,即使他是西啟的皇帝,她不是西啟人,不以見太子之禮見他,也不算什麼失禮。
見著藍宵露打量的眼神,端木長安緩緩一笑,一雙桃花眼眯起來,像狐狸一樣,居然抱拳道:“路老闆,久違了!”
藍宵露這時候穿著的是衛經武的長袍,罩著尋箏的鬥蓬,不論是長袍還是鬥蓬,都顯得過大,一點也不合身,不過她臉上神色自然,並沒有因為衣服不得體而顯得猥瑣,她也抱拳一禮,道:“久違!”
端木長安笑嘻嘻地道:“你既然說久違,那麼是認出我來了!”
藍宵露道:“當初茶館之中,公子已經說過,家資富有,是大戶之家,今日一見,果然是富貴逼人!”
端木長安道:“沒想到路老闆有心上西啟一遊,當初我的提議,路老闆拒絕得何等乾脆!”
藍宵露淡淡道:“即使換成今時今日,我的答案還是一樣的。我路三隻是個升斗小民,深知命裡只有八角米,走遍天下不滿升的道理,所以,路某隻憑自己的能力和努力,賺心安理得的錢,做心安理得的事!”
端木長安看著她一身寬大不合身的衣服,還聞到她身上淡淡的血腥味,大致已經猜到結果,看了尋箏一眼,尋箏回了個眼神,他便明白了,笑道:“舊話不必重提,路老闆於我有救命之恩,既然來到西啟,我自然應該儘儘地主之誼。來人!”
一個年長的宮人應聲走了進來,道:“奴婢在!”
端木長安道:“這位路三老闆,是我的貴客,今夜就請貴客暫住在風荷苑,派幾個丫頭好生服侍!”
他對藍宵露一笑,道:“夜已深,路老闆車馬勞頓,還是早做休息吧,明天我再為路老闆接風洗塵!”
第272章 有人劫獄
藍宵露看著他笑得眉眼彎彎,那桃花眼裡分明閃過一絲饒有興趣的感覺,似乎透著算計,又似乎帶著些捉弄,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幹什麼。
但是,她在大牢那個又髒又亂的地方待了半天,身上還濺了囚犯的汙血,身上穿的又是衛經武的衣服,實在是很不舒服。而且,端木長安既然已經說了明天再說,她也只能既來之,則安之了。
等藍宵露隨著年長宮人離去,端木長安問道:“情況如何?”
尋箏道:“幸好屬下去得及時,衛經武將路老闆關在一群江洋大盜混居的牢房中,那些人趁著天黑,正對路老闆下手……”
當時的情形,尋箏已經看得清楚,正因為見形勢危急,所以他來不及等獄卒用鑰匙開門,直接劈鎖進去,但是這時候太子動問,他只用了下手兩個字。
這兩個字讓端木長安眼裡戾氣一閃。
尋箏忙道:“太子放心,牢**有十四人,屬下已全部將他們正法,衛經武與獄卒沒有進牢,什麼也沒看見!”
端木長安眼中的戾氣消散了一些,唇角上勾,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似是自語道:“看來陵州府臺這個官職太小,衛經武竟是瞧不上了!”
尋箏在一邊聽著,心知現在端木長安心中極端不爽,那衛經武怕是好日子到頭了。他攀住一個肖側妃,就以為攀了大樹,太子雖然一慣縱著肖側妃,但是太子的用意,他衛經武是完全領會反了。
端木長安揹著手走了兩步,對尋箏搖搖手,道:“退下吧!”
陵州府衛經武的私坻。
大門口被拍得震天響,剛剛回到府坻驚魂未定的衛經武和小妾面面相覷,想起今天的事著實邪門,先是肖側妃的人叫他把那姓路的好好整治整治。
為了做實這路三的罪名,他甚至已經把一個殺人越貨的犯人買通,過兩天過堂時候,只要他當堂指認,說他殺人都是路三的指使,就板上釘釘,那路三再是清白,也脫不了一個主謀殺人的罪名。
原本一切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