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箏也在心裡搖頭,如果是他,他大概也一樣被纏住,四名暗衛功夫不弱,在那黑衣人那麼剛猛地攻擊下,硬是施展不開。黑衣人遊刃有餘,再兩百招也不會落敗。
到於那個引開丁平的,武功似乎並不出奇,但輕功實在不可小視,如同狸貓,在院中左一穿右一折,他在高處,覺得這人的身法,真是讓人歎為觀止。
相反,倒是那個接應太子妃走的人一時看不出有什麼特別。畢竟,他一路都很平順,太子調走三班巡衛,皇宮的守衛已經不是那麼森嚴,而他行走的方向,竟然是遠遠地繞了個圈子,一直往冷宮那邊的院牆而去,那裡,可是懸崖呀!
尋箏想了想,有些擔心地道:“太子,你調走皇宮侍衛,要是有人恰好於今夜闖宮,這可如何是好?”
端木長安指了指遠處,道:“放心,即使有人闖宮,也不會討到好處,那三隊侍衛,在養心殿一帶巡視。父皇母后的安全,一點也不用擔心。至於東宮,你覺得,即使那黑大個和我面對面遇上,我會怕他嗎?”
尋箏一想也是,太子看起來比紈絝子弟更紈絝,但是,他身邊的人都知道,太子的身手,和他的心計一樣,深不可測。
因為站得高,所以望得遠,他發現接應太子妃的黑衣人,真的把太子妃帶到有懸崖的那面院牆,可惜暗夜離得太遠,他們的身影又沒入了黑暗之中,看不清了。
他側頭看著端木長安,道:“太子,我覺得,他們走不了!”
“是嗎?”
尋箏道:“那邊是懸崖,太子妃可是個女子!”
尋箏的意思不言而明,端木長安卻淡淡一笑,道:“他們會有辦法的。荊無言,那人能創下幻影門,怎麼會是個簡單角色?他必然早已經查探了地形,那懸崖,會給他們造成一點麻煩,但不會成為他們的阻礙!”
尋箏不語,眼裡卻有一絲不以為然。
端木長安輕輕一笑,唇邊的笑意竟是隨這一笑又濃了一些,很有些期待地道:“太子妃,不是你想像中的手無縛雞之力。她要走,我不留,也不阻滯,但是,總得費點精力,別讓他們以為,我西啟的皇宮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
尋箏腹誹:您這都為他們開好路了,他們可不就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嗎?
端木長安似乎想起什麼好笑的事,突然哧地笑了起來。
尋箏莫名其妙地看他。
端木長安笑著,不無促狹地道:“我是不是有些壞?”
這突兀的話讓尋箏眨巴著眼睛不明所以,心裡卻想,太子這話說得,他豈止有些壞,他一直都挺壞!對皇上,他惱當年皇后的冷薄,現在架空了他,自己手握整個西啟的軍政大權;對權臣,他恩威並施,把他們吃得死死的;對女人就更不用說了,他風流倜儻,花心成性,到處留情,不知道是多少深閨女子夢中人,但是,卻是萬花叢中片葉不沾身。
可端木長安問他,他是不敢實話實說的,只呵呵乾笑了兩聲,很言不由衷地道:“不,不壞!”
端木長安白他一眼:“你現在倒是學會口中心非了!”
尋箏有些冒汗,傻笑著不答話。
端木長安好整以暇地道:“尋箏,對於一個女子來說,毀她名節,是不是比毀她清白更加惡毒?”
尋箏想了想,點了點頭,但是有些不明所以,毀人名節不就是毀人清白嗎?兩者有區別嗎?
端木長安笑眯眯地道:“我倒要看看,司城玄曦這個烈炎戰神,該怎麼面對一個在西啟皇宮中住過一個月,被所有宮人恭敬稱為太子妃,在封妃大典前五日才得以逃脫的妻子!”
尋箏突然機伶伶打了個冷戰,他也想到了。
他原本是太子的暗衛,十四歲學成就跟著太子,自然知道太子不曾留宿風荷苑,太子妃是空有虛名並無其實。但是,皇宮的內侍宮女女官,宮外的百姓,無不知道,太子妃是藍宵露,太子妃住在太子東宮。
而太子好色的名聲,四國皆知。
說她與太子清清白白,有人信嗎?
尋箏有點明白,剛才他說的毀人名節和毀人清白的區別了。他沒有毀藍宵露的清白,但是,毀了她的名節。
至少,回到東夏後,她不管對誰,已經是百口莫辯。
因為,不會有人相信她,謠言猛如虎,一個弱女子,面對洶湧的謠言,無法自辯,等待她的,會是什麼樣的命運?
一個**於西啟太子的燕王妃,司城玄曦還能接受嗎?
第319章 脫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