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正青道:“那麼,殿下現在還認為,司城尚賢謀害先皇,罪大惡極,人人得而誅之,不可與之謀嗎?”
司城建元腦子裡飛速轉著,很是從善如流地道:“是本王錯了!”
陰正青道:“廟堂之爭,誰也無法看清對手,誰也無法看清助力。對手有時候是助力,助力有時候是對手,只看時勢怎麼變化,用得好,對手成助力,用得不好,助力成對手。殿下不同於一般人,所以,思路也不能走尋常路。”
司城建元臉色一肅,突地站起身來,恭恭敬敬地衝著陰正青拱手一禮,肅容道:“多謝先生教我!”
陰正青忙站起來側開不受禮,道:“殿下言重了,殿下如此,真是折殺在下了!”雖則司城建元對他禮數周到,也給予了他極大的重視和尊重,但是他更清楚,但凡位高權重者,在微末時千般禮賢下士,但真正計程車,卻是不會恃才傲的給所輔佐者心裡埋下不悅的種子的。因為,他們更清楚,天下可以共患難,不可共富貴的人太多,所謂小心駛得萬年船啊。
這一番行禮避讓謙虛之後,繼續迴歸正題,陰正青道:“形勢比人強,殿下一片至孝之心,先皇定感欣慰,只是,越是大孝,越不能放任肖小奸佞得勢橫行,而殿下目前在勢力上略有不足,便只能聯合錦州方面的兵馬,共同對付齊王。等到把齊王在京城的勢力瓦解之後,殿下再為先皇報仇,豈不是全了孝義?”
這番話也就是說的冠冕堂皇,司城建元卻是心中雪亮,陰正青的意思是叫他先聯合司城尚賢共同對付司城豐元,等打垮了司城豐元之後,再先發制人把司城尚賢除掉,這樣,他的大業可成。
不過,他也有一層憂慮,道:“可是,傳國玉璽……”
陰正青淡淡一笑,道:“如果我猜得不錯,傳國玉璽應該在太后那兒,而太后並不支援司城豐元,所以,司城豐元才會把她軟禁起來。不過,太后畢竟是齊王祖母,就算齊王再大逆不道,也不敢做出對太后不利的事,因此,只要我們打到京城去,拿到傳國玉璽,登高一呼,到時,殿下登基,便名正言順了。”
羅凱安道:“對對對,玉璽必然在太后手中,而太后不支援齊王,齊王才會軟禁他,司城尚賢毒害先皇,太后更不可能把玉璽給他,只有殿下才是天命所歸。”
司城建元自己對這個推斷也極是認同,他自思幾個皇子之中,父皇屬意的,太后中意的,大概也就是他了。因此,打入京城,早日拿到玉璽的心願更加迫切起來。他沉吟著,道:“陰先生,這師出有名的理由,就要勞煩你了!至於聯絡錦州方面,您覺得誰去合適?”
陰正青道:“去錦州的人,必須膽大心細,口才好,既不墜王爺之威,又能憑三寸不爛之舌達成聯盟之事。因此,這個人,得慎重!”說著,看了一眼羅凱安等三人,卻沒有表態。
羅凱安,程文皓,盧星三人都知道,這件事事關重大,若是成了,將是大功一件,但若是沒辦成,不但沒有什麼功勞,還會丟掉性命。這是兩個極端,真正不成功,便成仁。
不,不是成仁,若不成功,可是會誤了殿下的大事,殿下必然也會很是生氣,歸為辦事不力範疇,何來的仁?
司城建元點頭道:“先生所言甚是,但不知在座諸位誰願意幫本王走這一趟?”這個才十八歲的年輕王爺,目光冷靜凌銳,一派沉穩大氣,倒也的確很有幾分人君之氣度,這也是陰正平會選擇輔佐他的原因。
能不能成為皇帝,要看氣運,他氣已顯,就不知運如何。
羅凱安的神色間有些躍躍欲試。
程文皓在凝眉思索。
盧星道:“一切但憑王爺吩咐!”
雖然知道是大功,但是,大功也有大風險,何況,中間牽一髮而動全身,這種時候,誰也不能託大。
司城建元把目光投到陰正青身上,他希望陰正青能給個提議,這件事越早辦成,意味著越能早日打到京城去。
陰正青的目光在三個人的面上一一看過去,又一一看回來,掃了兩眼,最後道:“此去雖然責任重大,但風險更大。因為殿下與司城尚賢的關係實在太過微妙,而司城尚賢卻不如殿下這麼雄才偉略,能看清利害,分清形勢。何況,他目前自己的兵力和勢力,已經遠超殿下,於他來說,和殿下同時發兵,雖有好處,卻不若做漁翁好處更大。所以,此去之人,恐有性命之憂,至於能不能轉危為安,這要看個人的應變和運數!”
話說到這份上,在座三人哪裡有不清楚的?司城建元現在只有區區十萬人馬,雖然奪了寧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