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城玄曦和荊無言對視一眼,兩人都是一笑。
伊洪波有些興奮地道:“殿下,果然如殿下所料,何天德在外城駐紮,我們的火箭可一點沒有浪費,幾十支箭下去,四面火起,現在那何天德一定以為是天降神火,還不得氣死了!”
司城玄曦微微點頭,道:“這只是小勝,接下來形勢更加嚴峻!”
伊洪波道:“不論多麼嚴峻,我們都不怕。當年我們沒有追隨範將軍而去,就是為了現在多殺幾個西啟賊寇,瓦罐不離井上破,將士難免陣前亡,馬革裹屍總好過床上老死,殿下,我們不怕!”
荊無言朗朗一笑,道:“洪波,伏了一天一夜,你還不累?趕緊帶兄弟們下去休息吧!”
伊洪波雖是個粗人,也知道這是殿下要和荊先生討論軍情了,抱拳一禮,大步下去了。
看著他離開,荊無言的笑意再不見了,嘆了口氣,道:“若是鎮西軍能像范家軍這樣,這一仗還有打頭,現在這情形,不容樂觀。陳東鋒這些年所有的時間都用在鑽營上去了,帶的什麼兵?”
司城玄曦淡淡地道:“當年王貴妃要的是自己人,陳東鋒是王貴妃的嫡系,原本就不是靠能力得到這個位置的。現在鎮西軍一片混亂,也在意料之中。若不是兵部調撥的八萬人馬還能一看,倒真是如了司城豐元的願。”
荊無言眼底閃過一絲怒色:“糧草至今都沒有影子,司城豐元當初答應的援兵,更是子虛烏有,這外無援兵內無糧草,強敵環伺,這仗,打下來可夠嗆。”
司城玄曦眼睛盯著地圖,道:“海安縣有冀百川和三十萬人馬,我倒是不擔心,化遠縣有莫朗帶著二十萬守著,而且地勢險峻,暫時也還撐得住,咱們得守好隆息縣,哪怕無糧無兵,也得守住。”
荊無言道:“你為什麼要把冀百川帶來的五十萬人全調往海安和化遠,隆息一個也沒有留?隆息才是最危險的門戶,也是西啟必爭之地。”
司城玄曦道:“正因為重要,所以我在這裡鎮守。只要破開了隆息的防線,海安與化遠就被切斷,三足扶持相望的局面就變成了腹背受敵的局面。我決不能讓這種情形發生。冀百川帶來的五十萬人雖然大部分會個三拳兩腳,但他們畢竟沒有真正上過戰場,宜守不宜攻。數量上又佔了優勢,即使西啟想從那兩個縣開啟缺口,應該也做不到。”
荊無言搖搖頭嘆道:“現在隆息的兵將最複雜,鎮西軍,駐軍,燕軍,范家軍,燕軍和范家軍還罷了,駐軍有伍俊鵬帶著,暫時也沒出什麼亂子,可這鎮西軍,我都想把他們拉出來好好操練操練,一群兵油子,能上戰場的沒幾個,偷奸耍滑的倒一大堆,領軍的將領聽說西啟軍到,尿褲子的事都能發生,你說這是一群什麼慫包?”
在軍中這半年,和那些底層兵士打成一片的荊無言,說話也開始粗豪起來。
司城玄曦也很頭疼,不過他面上沒有顯露出來,這情況他早預料到了,只不過實際比他看到的更糟糕而已。像洪希明袁天慶等人,雖然是鎮西軍裡的刺頭,好歹還能打仗,也不算太讓人失望,但是很多將領壓根就是在這裡混軍餉的。戰事一起,這樣的將領還能不誤事?
司城玄曦已經換了好幾個,但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那些將領治下的兵,也都是慫包。
司城玄曦把他們拉到戰場兩次,每次都會出亂子,這種情況比無糧無草還要讓人頭疼。司城玄曦後來斬了幾個以敬效尤,情況略有好轉,現在算是勉強能拉上戰場了。
叫來幾個主要將領進行軍事佈置之後,司城玄曦立刻走出營帳,因為有戰事,軍隊沒有操練,但是有時間的時候,他都會下到軍營裡看看軍士們的狀態。
這段時間他真的很忙,忙得連想雲霄的時間也沒有。因為在打仗,更是連雲霄的訊息也不知道。有時候,司城玄曦也很無奈,他偶爾會想,若是他真戰死了,在戰死的那一刻,他會不會後悔?天下也好,百姓也好,可他,只有一個雲霄啊!
他想要全心愛護的人,卻身不由己,連見面也成了奢望。
不過他也慶幸,雲霄不是弱女子,即使他真的戰死了,雲霄一定也會活得很好,她有愛她的爺爺和娘,有不同於一般閨閣女子的生活,如果他死了,她能好好地活著,他九泉之下,也安心了。
這麼想時,雖然心中疼如刀絞,但他硬是沒有讓自己不想。現在,還能疼著想著,也許過一段時間,他就連想,也做不到了。
雲霄離開湖州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但是她並沒有直去戰場,雖然她心中無時無刻不想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