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一夜之間驚動了省委省政府,省委書記要求相關職能部門一查到底,絕不姑息。因為這篇報道,東華集團各個股東紛紛撤資,一個起步不久的房地產企業迅速分崩離析。因為這篇報道,報社社長調離,要聞部主編免職。牽一髮而動全身,在整個東江省的房地產企業都惶惶不可終日。
那次事後,報社也對他進行了除名,沈桐才選擇了返鄉。但沈桐當時是使用的筆名,而且報社再三保證,絕不會透露半點資訊,可是居然距離省城200多公里的石河鎮的黨委副書記都知道是他寫的。由此看來,沈桐的身份已經完全暴露了。
秦啟華看著失神的沈桐,又恢復了原來的面目,拍了拍沈桐的肩膀道:“小夥子,我知道這篇報道不是你一個人所為,你也不必害怕,知道的人甚少。但是,有一個人你不得不提防。”
秦啟華往前湊了湊,小聲地在沈桐耳邊說道:“東華集團的一個股東就是縣委組織部常務副部長蔡家全的公子。”
沈桐不禁頭皮一麻,感到渾身疼痛,剛才喝下去的酒此時不斷往外湧,最終還是沒有把持住,對著牆角嘔吐起來。
秦啟華似乎有些得意,藉著酒勁繼續說道:“當初你考上的時候差點除名,要不是縣委書記愛惜人才,估計你早就回家種地去了。你也不用問蔡家全是如何知道你的,但可以肯定的是,你的前途已經緊緊地握在他的手心中。包括這次分配,你來到的是最差的鄉鎮;你上班,整整比別人遲上了半個月。按照程式,你們報到組織部是要派人往下送的,也就只有你,獨自一人來報的到。小夥子,情況不妙啊。”
沈桐初入仕途,對於官場的陰暗知之甚少,更別說明槍暗箭。秦家全如此精心佈局,一步步要置他於死地,讓沈桐從害怕已經上升到恐怖。
秦啟華看著發抖的沈桐,繼續說道:“你放心,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他知,我不會亂說的。今天的場合你也看出來了,我,趙書記,還有劉思明,再加上個周德田,我們四個人都屬於空降幹部,在鎮政府是孤立無援,尤其的那個姓馬的,更是欺人太甚。趙書記既然把你視為他的心腹,一來就重用了你,我想你知道應該怎麼做了吧?”
晚風吹來,雖也春末,但夜晚依然寒冷。沈桐也酒醒了一半,脆弱的心被秦啟華一刀刀狠狠地紮在了心口。
秦啟華看著沈桐被自己收拾的服服帖帖,甚是滿意。他遞給沈桐一支菸,自己也點上,對著空中吹了一口後,繼續講道:“沈桐,既來之則安之,你好好的工作,我不會虧待你,因為後面還有更大的任務交給你,現在暫且不給你透露,以後你就明白了。好了,時間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說完,秦啟華轉身離去了。他沒有回鎮政府,而是往村子裡面走出。正在這時,劉思明和李茂山拼完酒,從酒店走了出來。
劉思明已經明顯喝高了,出了門便高聲唱歌,讓路過的村民都以為是神經病,遠遠地就繞道走了。
經過秦啟華的“解讀”和“恐嚇”,沈桐還是驚魂未定。他沒有想到,一年前的一篇報道,居然引火燒身,甚至關乎到自己的前途和命運。當時年輕氣盛的他,根本沒有想到會有這麼一天,但事情偏偏就這麼巧,命運真是捉弄人啊。沈桐甚至有些想放棄這份工作。
“沈桐,躲在這裡做什麼,走,陪老哥玩去。”劉思明言語不清,步伐凌亂。
沈桐看到酒氣沖天的劉思明,面容憔悴,身心疲憊。他突然覺得,在劉思明身上也有一段不同尋常的往事。是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難以啟齒的往事,要不打碎牙,和血吞,要不接著酒精麻醉自己。坎坷道路猶如塵世浮華,流光月影,看似光彩照人,實為虛與委蛇。自己是帶著父母親的使命,走上了仕途。半途而廢,只能讓自己悔恨終生。
沈桐突然覺得豁然開朗,狠狠地咬了下牙,心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就算把我分配到最差的鄉鎮怕什麼,就算組織部不派人送又能怎樣,老子非要拿出‘打脫牙和血吞’的耐力和‘偏向虎山行’的魄力證明給你們看,我沈桐若干年後也是一條好漢。”
李茂山把劉思明交給沈桐後,便隻身一人走了。
沈桐扶著劉思明回到了鎮政府,這一切被分管工業的副鎮長閆東旭看在眼裡。
回到房間,劉思明死活不讓沈桐走,非要同他聊天。沈桐坳不過,便給他倒了一杯水,讓他醒醒酒。
劉思明還沒有說話,已經是淚流滿面。他帶著哭腔和沈桐說道:“沈桐,哥和你說句真心話,以後不管怎麼樣,你都不要給領導當秘書,要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