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次嘆息,音中似揉淡笑,道:“真的好痛。現下我明白了,你只須避開不見我,便足以教我心如刀割、痛徹心肺,跟你挨的那一劍有得相比。”
似思及那痛楚,她忽而打了寒顫,忍不住輕咳。
傅長霄呼息陡紊,許多話欲同她道出,只是一時間尋不到頭緒,幾句心底話便悶悶堵著。見她畏寒般發顫,他在石上坐下,將她抱至大腿上,竟動手開始解她腰帶與衣衫。
“你、你……”
“你身子好冰。”薄唇低吐,仍是一樣的話,粗糙十指更忙碌了。
白霜月儘管臉紅心促,也沒要他停手的意圖,反而改守為攻,化被動為主動,扯他寬袍、拉他衣帶,直到露出那片精勁且結實的男性胸膛。
然後,她的眼再也移不開了。
氤氳迷濛裡,鳳眸一瞬也不瞬地凝著他左胸那小小劍傷,那殷紅痕跡雖小,卻重創他。
她冷香的指尖小心翼翼觸著、撫著,怕把他碰疼一般。
“你在我身上留了印記,我在你身上也留了印記,這下可公平了,很好啊……”她說“很好”,眼淚又垂。
她心中清楚,他方才說自個兒避在暗室中取劍療傷,短短几句說得好輕巧,整個過程定是艱險萬分。
想他如此心高氣傲,當時又極惱她,她求刀義天幫忙為他止血,他竟掉頭就走,連解釋的機會也不給,教她焦急痛苦,這苦滋味她是徹底嘗過了,一顆心為他絞得好碎。
傅長霄不語,只緊緊望著她。
見她流淚,他似又震了震,下一瞬,唇已襲近,卷掉她頰邊的溼潤,在她輕喟中覆上那點朱唇。
衣衫一件件掉落在大石上,他摟著懷中柔潤的女體,吻不曾歇止,抱著她踏進溫泉池中。
水面僅及他的腰際,他唇與雙手全黏在她身上,迷情暈癲,心裡即便再有怨怒,於這一刻也全化作焚火,狂猛燃燒。
“霄……”暖意急速湧來,白霜月甘願被吞噬,害怕兩人分離的寒冷,她用力攀緊他發燙的身軀。
“霄……”她喚他,不住地喚他,在吻與吻間一遍遍低吟他的名,那喚聲帶著鼻音,她淚眼朦朧,是喜極而泣的珠淚。
她不要他再放開。不要他又遠走。
他因她,捨不得、狠不起。
她卻也因他,傲不了、無法泰然瀟灑。
她心裡有他,喜愛他、在乎他,更勝於自己。
顧不得羞恥,也不在意傅隱秀是否躲在茫茫霧後窺伺,她就要她的男人在這兒與她野合,任由著最激切熱烈、洶湧奔騰的情意炸開,把兩具交纏的身軀炸成千片、萬片,炸成灰燼,分不出誰在誰的血肉裡。
她要他……愛她。
第九章 海霧藏瀲瀲明月
這一夜,回到心愛之人懷裡,白霜月魂思幽幽,與男人之間的種種浮現心頭。當那雙健臂從一池暖泉中抱起她,徐穩在夜霧中行走時,她感覺與他似乎回到了西塞的草海野原。
在野原上的那片小湖畔,她避在高地矮柳後取水淨身,而他則略帶蠻氣地抱高一身溼潤的她,怕她潔淨的足踩落,又要染泥。
“我從來不知,原來山崖底的風景可以是這般模樣。”
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姿態。溫池中一場旖旎歡愛後,男人抱她起身。此時,白霜月側躺在男人懷裡,腰間佔有意味深濃地橫著一隻臂膀,他的腳趾又開始摩挲她的小腿肚和腳踝。
壁上仍嵌進兩處火把,多少驅散了霧氣,教她約莫瞧出,他倆現下所在的地方是一處渾然天成的巖洞。洞不深,洞口頗大,他們躺在鋪著毛皮大毯的石地上,他像是怕她受寒了,一進洞便把她困在石壁和自個兒的胸膛間。
靜謐的氣味持續,若非他腳趾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蹭著,白霜月還以為身後的男人已然睡去。
好半晌過去,傅長霄胸膛輕鼓,終是出聲。“這處崖底是隱秀藏身的所在,終年濃霧瀰漫,地熱由巖縫中源源洩出,才會有那小池溫泉。她以‘天梟’名義召集的手下,雖據‘龍盤山’作為巢穴,尚無人能以高絕的輕功下探崖底,更沒誰有那天大膽子敢下來一瞧究竟。她隱避於此,恰能療傷。”
這一時分,誰也沒瞧見誰,兩具年輕身軀自然地交纏,他的體熱和氣息包裹著她,在奇迷的霧中,逸漾出難言的安然。
唉,她終是尋到他,來到他身邊了。
“她是傷在少林高僧掌下吧?南陽的事,我多少耳聞了,知道那個‘天梟’是她所扮,便猜救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