繳械投降:“行了行了……”
他一轉身,就被房宇攬進了懷裡,房宇低頭,吻上了他的唇。
楊磊抓著那件白襯衫,環住房宇的背……
滿樹嫩綠的梧桐葉冠將他們遮擋,房宇靠在小樓的牆上,把楊磊摟在身上吻他。在青草的氣息裡,在輕風中,他們接吻,吻得溫柔,纏綿……
從勐縣回去後,楊磊就被特批了假,和房宇一起回到八樓那個房子。
那地段兒不拆遷後就改了規劃,在建美食一條街。以前楊磊想買那房子,房東想給兒子結婚留著,沒賣,後來政府說要拆遷,就等著拆遷補償款更捨不得賣了。現在不拆了,情況又有了變化,房東等錢急用,鬆了口,楊磊和房宇打算著,把那房子買下。
二黑他們本來張羅著給房宇買更好的新房子住,後來也沒堅持。
在二黑、老亮幾個貼己人完全知道所有的事,也是後來了。
回到八樓的那一晚,兩人又站在陽臺,看著城市的燈光。
周圍都已經是封閉陽臺,只有他們在的這個陽臺,還是在夜色裡敞開,晚風吹過他們的頭髮,就像多年前,他們在很多個晚上倚在這裡的時候一樣。
樓下沿街的店鋪早已換了幾茬,新起的高樓一幢又一幢,遠處在建工地高高的塔吊,在夜幕中亮燈的剪影,帶著這個時代的印記。
那個老式的錄音機還在老地方,楊磊插上了插頭。
老卡帶的歌聲裡,房宇和楊磊相視一笑。楊磊拿出一根菸塞進自己嘴裡,向房宇燃著的煙湊了上去。
夜幕裡陽臺上,兩個緊抵的火星,兩個靠著的身影。
房宇伸手把楊磊攬近自己。楊磊靠在他肩上,吐出了煙,眯著眼睛,俯瞰整個燈火輝煌的城市……
他們一起去看了羅九。
羅九的墓在市郊的墓園裡,這幾年,去看他的兄弟沒斷過,一直沒讓他孤單。當年即使是在那樣的情形下,羅九的喪事也是辦得風風光光的,沒讓這個漢子受一點委屈。兩人給羅九燒了紙,上了香,把羅雯的訊息帶給他。房宇一出獄就打聽了羅雯的情況。房宇那同學一直關照羅雯,羅雯在國外已經嫁人,生活得很平靜,老天還是善待了這個不幸的女孩,給了她一個好歸宿。
房宇在墓前坐了很久,楊磊一直陪著他。
那晚回來後,房宇說了很多和羅九以前的事。房宇說,以前他答應過九哥,要是哪天成家了,不管他人在哪兒,都把人帶去給他見見。
“九哥沒見著,也不會怪你的。”
楊磊說。
“今天見過了。”
房宇說。
楊磊扭過頭,望著房宇,猛地翻身,摟住了他……
楊磊接到過楊大天的電話。
楊大天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嘆息著對楊磊說:“你爸年紀也大了。人老了,就沒個準兒了。能回去多看看的,就看看吧……”
楊磊想過,也許以後,不知是在什麼時候,可能他最終會回去,和房宇一起回去。
但那是以後,不是現在。
世界上最困難的事,就是寬恕。
後來,楊磊做到了。
房宇說過,沒有他,當年我不可能就判那麼幾年。
房宇說,我坐滿了這幾年,出來了,挺得直腰桿,我沒啥可後悔的。
當初的事兒,是我自願。
房宇說,他是你爸。別為我,少個這世上一心只為你好的人……
一個星期天,他們路過實驗中學。
實驗中學還和以前一樣,那個標準化的操場,還是兩邊高高的臺階。
兩人坐在臺階上,在楊磊當年彈琴坐的老地方。
“沒帶琴來。不然,再彈一次。”
楊磊說。那把吉他,一直在八樓那房子裡,收著。
“還會彈不。”
房宇問。
“真忘了。”
房宇入獄後,楊磊就再也沒碰過那把吉他。
“你再教我唄。”
楊磊看著房宇。
幾個打排球的女生把球打飛了,球落到房宇和楊磊旁邊,楊磊手一抄就把球接住了。
“那個……把球扔過來行嗎?”
幾個女孩兒看著房宇和楊磊,紅著臉。
楊磊把球一拋,準確地拋進一個女孩兒懷裡。女孩兒們走出老遠了,還在往這邊不停偷偷地打量著。
“那小姑娘,挺像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