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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部分

,曉得腹地又遭了偷襲,痛罵之餘,即刻帶著人前往支援。

不料前腳才離開,後頭荒原上竟憑空出現一大隊叛軍,輕輕鬆鬆把剛剛運到,還沒人摸過的一批新糧連糧帶馬又給劫走了原來在李軍主帶隊前去平原城接糧時,這隊叛軍已悄悄摸到大部隊後頭,藏在了泥地裡。這便是第三次襲營。

接連失利,李軍主聽從軍師的建議,將五千人馬拆成了小隊,五步一崗十步一哨,將龐大的後勤隊伍護得密密實實,但這樣也有明顯的弊端,那就是兵力分散有什麼辦法呢?誰叫上頭發了瘋,偏要運那麼多攻城器械來。

想到“上頭”,李軍主更是煩躁。那個小白臉主帥,平時不聲不響只稱自己不懂得軍務攻防,一應事務交由二位軍主,偏生在另一些事情上寸步不讓,堅持一定要運那些雲梯投石機衝撞車來為了這些東西,還得鋪路伐林。這也罷了,近幾日,還非要弄出個莫名其妙的陣型來。

不就是剿個散匪,有必要嗎?!

兩個軍主數次越過這主帥向上面提出異議,均如泥石入海,得不到任何回應。

後來想明白了。

這次的主帥是什麼出身?這一批軍貨,上頭不知多少人又要賺得盆滿缽滿。

再想到一樣,李軍主一怒之下,險些直接帶隊撤回平原城去。

便是這所謂襲營了。

每一次,糧食到了,叛軍也到了。

糧食是從洛城大戶手中買來的,上報的價格比市面高三成,說是需求量太大,要得又急,價格自然是要高的。

洛城,呵呵。

想透了種種利益,李軍主又不是死諫的文官,自然是告了病矇頭喝酒吃肉睡大覺去了。交待給心腹的命令,就是不要和叛軍硬幹,愛咋咋地。

所以,糧食運到時,後勤隊伍也迎來了第四次襲營。

這一次,叛軍竟然沒有叫罵,也沒有放箭。

李老根見外頭靜悄悄,忍不住掀起鐵鍋往外瞅這邊遞那邊接也沒這麼快吧?這是得多默契了呀?

這一瞅,瞅見些不尋常的景象。

五千人守衛整個後勤營地,自然分得很散的,李老根附近駐紮的正是餘都頭那一百人。

此刻,餘都頭和對面的叛軍小頭領大眼瞪小眼,兩個都是一副要哭不哭的表情。

“餘大哥,張牙子,趙兔……”叛軍小頭領一疊聲叫出十多個名字。

李老根定睛一瞧,發現這小頭領竟然是個熟人。嘿!

他從鐵鍋下邊爬出來,小頭領見著了他:“李老叔!”

“葉小雕你個小兔崽子,做什麼不好怎麼當了叛軍?!”李老根直著脖頸上前兩步。

小頭領哇地哭了:“你們,都還不曉得村子裡出了啥事?!叔啊,嬸子妹子,都沒了!咱們村,給狗日的官兵扮成土匪洗了!死的死,逃的逃,你們都沒回去瞧過吧!”

餘都頭衝上前揪住葉小雕的衣領:“葉小雕你個王八蛋!幾個月不見編這樣的瞎話你他媽喪心病狂!”

說罷隨手一拳打在葉小雕臉上。其實他的手有些抖。

“餘大哥,小雀死了。”葉小雕吐出一小口血沫,平靜地說,“我,爹和娘也差點死在他們的手上,是張嶽大哥的義軍救下了我們。餘大哥,餘大爹餘大娘都死了,因為拿不出買命錢,被他們用你平時練功那石軲轆給砸死了。”

餘都頭兩眼發黑,耳朵嗡嗡直叫喚。

葉小雕越過他,走到士兵中間,和他們說了許多話。

餘都頭手下這些兵,大部分是自己村和鄰村的小夥,隨便扒拉幾代,個個都沾親帶故。葉小雕沒參軍,在村裡是一等一的壯勞力,平時沒事都會幫著那些兒子在軍中的大爹大娘們做些農活,這裡計程車兵十個有八個惦記著這次多立些功,混些獎賞好娶葉家小雀呢。

誰能想得到,這邊在給官家賣命,那邊人家披上狼皮就要了親人的命!

葉小雕跟了張嶽……

張嶽的大名,江東哪個沒聽過?哪個熱血小青年沒有偷偷崇拜過?這一次張嶽起義,官方甚至不敢公然提及他的名字,只等拿下他的頭顱,才好向世人昭告他的惡行。

什麼大是大非的,向來和老百姓沒多少關係。老百姓在乎的,只是自己和親人的安全、溫飽。誰能正氣凜然給大夥一條活路,大夥就能提著腦袋跟著誰幹!這一次江東之禍,明眼人心中都是有數的,只是那些事情沒發生在自己頭上時,還能半閉著眼,假裝視而不見。如今血淋淋的事實擺在眼前,由不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