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她,她就緊張得不已;要是他伸手碰了她,她就會像只受驚的兔子一樣跳起來。
洛堯怎麼能忍受這些?
面對妻子的遺忘已經夠苦了,他怎麼還能承受她對他的懼怕?
宛瑜將心比心,在體會洛堯的心痛與無助後,眼淚更是掉個不停——
其實,對他最殘酷的人,是她啊!
不行,她要先去找洛堯,她要抱住他,在他懷裡懺悔,懇求他的原諒,用一輩子的愛來贖罪,她要告訴他,宋至剛再也不能成為他們之間的阻礙,今生今世,她愛的人是他……
忽然,宛瑜感覺車身一震,車子忽然熄火了。
“怎麼回事?”她再次發動車子,可是沒用,車子拋錨了。
宛瑜四下望了望,剛巧這時候路上沒有人車,更糟的是——她拋錨在平交道上!
宛瑜倒抽了一口氣,一種不祥的預感爬上她發涼的背脊。
天啊,車子怎麼會在這時候拋錨呢?她若不趕緊把車移開,要是有火車經過,那可就不只是一屍兩命而已了……
宛瑜不敢再想下去,她像瘋了似的拚命發動引擎,但是車子就是不動!
就在這時候,平交道的警示燈驀地轉紅,警鐘噹噹噹地響起,兩旁的柵欄慢慢降下。
火車要過來了!這個認知讓宛瑜差一點要暈過去。
“拜託!動呀,求求你快動吧!”宛瑜不停地轉動鑰匙,一顆心提到喉嚨口,渾身不受控制的發起抖來。
當王洛堯趕到的時候,看見宛瑜把車停在平交道中央,他整個人驚得魂飛魄散!
她想自殺嗎?
她就這麼痛恨跟他生活在一起,非要一死以求解脫嗎?
王洛堯的心臟一沉,仿彿失去了所有的支點,這輩子,他從來沒有感覺如此絕望過!
“宛瑜!不要這樣!”王洛堯探出車窗,瘋狂地對她鳴喇叭,放聲大喊,“算我求你,快離開那個地方!”
聽見洛堯的聲音,宛瑜閃電般地調過頭——是夢嗎?居然是洛堯!她沒想到在這麼危急的時候,他居然會出現在她面前!
宛瑜降下車窗,驚慌地回頭對他高喊:“堯,我的車拋錨了,它動不了!”
拋錨!?
那一瞬間,王洛堯腦中仿彿有顆核彈爆炸,幾乎把他炸成碎片。
“那你還待在車上做什麼?該死的,快下車啊!”他已經聽見火車過來的聲音了!
宛瑜拚命搖頭,“我不能把車丟在這裡,這樣會讓火車出軌,殃及無辜!”
王洛堯快發瘋了!他知道宛瑜絕不會為了保命而自己逃走的!
該死的!他該怎麼做?王洛堯,快想辦法,快想啊!
有了!
“宛瑜,將車子放空檔!”
王洛堯朝她吼完,腳下同時踩住油門,他開著黑色積架撞斷柵欄,朝骨董車衝過去。
他加足馬力,用積架的車頭頂住骨董車的車尾,一吋一吋地將車子頂離平交道。
而在這時候,火車已經距離他們不到一百公尺了!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宛瑜發現車子又能發動了,她馬上踩下油門,撞斷另一邊的護欄,飛快駛離平交道。
成功了!
王洛堯心一寬,原以為已經脫離險境,卻沒想到積架的車尾尚未駛離危險區域,當火車如箭般急馳而來,擦撞上王洛堯轎車的車尾,那巨大的衝力將車子撞翻了過去——
“不——”
宛瑜發出撕心裂肺的尖叫,眼淚迸流而出。
她親眼看著洛堯的積架像電影情節一樣翻覆,輪胎朝上的飛滑出去——
天哪!他出事了嗎?他出事了嗎?
宛瑜用發顫的手解開安全帶,推開車門,朝翻覆的積架奔過去。
然後,她看見一縷鮮血從洛堯的額角流淌而出——
江氏醫院急診室外,江震正在安慰眼淚流個不停的宛瑜。
“他沒事了,他的X光片和電腦斷層掃瞄都顯示他沒有內出血,也沒有骨折,每個前來會診的醫生都覺得他能生還真是奇蹟。”
宛瑜臉色蒼白,身子仍剋制不了的顫抖著。
“可是他流了好多血……”想起看到他的那一刻,那刺目的紅扎得她目盲。
“對,因為他撞傷了頭,身體也有多處擦傷和割傷,不過該縫的傷口都縫了,該包紮的也都包了,這說明了堯畢竟是血肉之軀,絕不像他的外表那樣百毒不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