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蕭容道:“這位公,唔,”他一時不知喊他什麼,頓了頓,接著道,“可需要替你安排個住處?”這話的意思便是問他要不要和白芷陽一起住,他總記著他剛來時還是未出閣的打扮,而且兩人也著實看不出個夫妻樣兒,就多嘴了一句。
白芷陽想了想,替著開口回:“李叔不必麻煩——”
她本是想送他去鎮上的客棧的,誰曉得話才剛說一半就被蕭容笑眯眯地接了過去。“妻主說的是,夫妻倆哪有分房睡的道理。”
“咳——咳咳!咳!”什麼夫妻倆?!什麼分房睡?!白芷陽一口口水猛地卡在喉嚨口,咽也咽不下去。
她捂著嘴咳嗽,蕭容還特體貼地撫著她的背替著順氣,沐浴過後淡淡的清香瞬間敏感地撲鼻而來,她原本只是被嗆得臉紅,這會兒卻是頃刻間溫度就燙了不少。
她突然覺得現在簡直就是煎熬,一面是因為自己的決定覺得愧對白家;一面蕭容這時時刻刻的親近——享受是挺享受的,可能不能等到成親後啊?!
***
“我送你去客棧。”
白芷陽跟蕭容幾乎是在屋裡欲言又止地相對而坐了一下午,眼看著晚飯也吃完了,這再不走天就要暗下來了,白芷陽憋了好一會兒終是開了口。她站起身,剛才那話已經不是在徵求他意見了,“我去借輛馬車,你理兩件衣服,明天我來接你。”說罷轉身就要出門。她心裡是想娶他,可這麼名不正言不順地對他總是不夠尊重,反覆思量著還是覺得不妥。
蕭容撇撇嘴,眼珠一轉,突然快走了幾步將屋門一關身一轉擋在了大門口,委委屈屈地道:“白芷陽,你這麼不待見我。”
他直直望著她,目光故意帶點小埋怨。白芷陽聽著他有點撒嬌的語氣,心裡有點酥。她不自在地抓了抓頭髮,磕磕絆絆地解釋道:“你,你跟我一起住總是不太好。”她低著頭沒看到蕭容動了動唇,只自顧自地繼續道,“雖然你我成親也許高堂都不在,可我不想就這麼委屈了你。”
“啊?”她最後那一句不想委屈了他倒是挺受用了,可整句話連在一起卻實在是有點雲裡霧裡的。蕭容本來只是喜歡看她刻意壓抑的表情,誰想到這人沒頭沒腦地來了這麼一句,想起上次和親大烏龍事件,怕又是個大誤會,趕忙問道:“呆子,你又亂說什麼呢?”
白芷陽瞧了他一眼,沉吟了片刻,驀地抬起頭,十分鄭重地對他道。“你如果不想嫁,我願意帶你走的。”
敢情是到現在還沒猜到他不去和親了啊。
“……”
“……”
“……噗。”
白芷陽確實沒想過說出這句話蕭容會是什麼表情,可也沒想到對方竟然會是憋不住笑出聲來?她自問這話說得極其誠懇嚴肅啊!
蕭容詭異的目光在她身上掃了一圈,實在是忍俊不禁,起初還是掩嘴忍笑,後來也不顧及了撲在她懷裡就大笑起來。“你,你,你怎麼——果然是呆子!”
白芷陽身形一僵,低頭看了眼懷中的少年,半響才動作僵硬地摟著他。她一點也搞不清楚到底有什麼值得他樂成這樣的,可她這會兒全部注意只在抱著他這一件事上。
蕭容笑夠了,才直起身,輕輕斜了她一眼。“你啊,都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他怕再瞞下去這人不知道又要扯到哪裡去了,轉身找出了包裹,從裡頭拿了塊黃色卷軸遞過去,“莫無沙打仗打贏了,喏,不許胡思亂想了。”
白芷陽一愣,眉心下意識地一跳,慢半拍地接過,“這……”她抬眼向他確認,蕭容卻讓她自己看。白芷陽已然是猜到了幾分,半是激動半是不安地小心翼翼開啟那錦緞,一瞧之下,目光就落在最後那賜婚兩個字上,眼神越來越亮。“這是——”原來,他要嫁人的是她啊!
蕭容從她手上抽出聖旨背在身後,輕飄飄地瞪著她,嗔道:“誰說一定是你了?我也還要考慮考慮呢。”他說著,指了指那床,“喏,攤被子去。”
聖旨都下了還能作假嗎?可白芷陽仍有些不敢置信,心裡簡直雀躍得一蹦三跳。她一下子忘了原本糾結的男女授受不親,乖乖地走過去攤被子。蕭容就悠悠閒閒地坐在一邊,撐著腦袋看她。
“呆子,你怎麼想到到這種地方來了?”來回四個月的路程,可真夠遠的。
“我娘一直想編一本地方誌,少時曾走過江南許多地方,唯有這最偏遠的胡來鎮還不曾來過。”其實她當初過來,只是想著正好這種小地方外頭的訊息傳得慢。
“那你還要去哪兒啊?”
“不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