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此發難,您……”
還沒數落完,慕容紫沉聲質問,“你可有假傳聖旨?”
宋桓一愣,如顆老松似的僵住。
不妙!
敢情他的所為讓這位姑奶奶會錯了意思?
慕容紫翻湧的情緒才是恢復幾分平和,當下得他這反映,連心頭滋味都品不出來了!
眸光閃爍得越發激烈,她攥緊雙手,嚅動嘴唇,半響強迫自己擠出個‘說’字。
宋桓一把年紀,愣是被她震得抖三抖。
怎麼說?如何說?
說萬歲爺這會兒正與德妃親熱得難分難捨?
說是連宋桓都不相信咱們萬歲爺能夠心甘情願吶……
可是——
事實擺在眼前,他們英明神武的武德皇帝中了奸計,故而因此,那一直以來被他放在心裡捂著的那位心尖人……你只能受著了。
眼看著她眼眶倏的泛紅,那透明的液體在裡面滴溜溜的轉著,死死忍住就是不決堤湧出。
被皓齒咬住的下唇發了白,有了受傷的青紫色,再而一抹猩紅滲出,頃刻就把自己傷成了這個樣子。
宋桓看在眼裡,心頭跟著悵然傷懷一場。
自古最傷人的根本輪不到什麼削鐵如泥的絕世神兵,而是一個‘情’字啊……
皇上與慕容紫如何走來的一路,他瞧得真真的。
雖說帝王寵幸自個兒的妃嬪實乃尋常,可偏生就是在這兩個人之間,身份地位都成了次要,都是眼裡揉不得沙的主兒,更別說突然硬生生的橫進來那麼一個人!
自懷裡掏出絲帕遞到慕容紫的跟前,他隱晦著,好言道,“姑娘,忍這一時,往後日子還長。”
只要守住皇上的心,別說一個德妃了,就算讓她做了皇后,照樣連個屁都不是!
垂首看看宋桓好心遞來的帕子,慕容紫眉間一緊,抬手拿袖子胡亂把眼眸擦了一把,轉身就要往雅園那處衝去!
是冥頑不靈,是自欺欺人,她非要親眼瞧上一瞧!
宋桓大急,哪兒能讓她去?
當即繞到她跟前攔住,苦口婆心的勸,“莫去,莫去……”
他在宮中活了大半輩子,為人圓滑得都快成精飛仙,在楚蕭離跟前溜鬚拍馬是張口就來,真正到了這般時候,竟嘴笨得不知如何勸下一個人。
真心不易,真情更難,經不起那些個……
“何必與自己徒添不快?”他大嘆,話道得蒼白無力,“忍忍吧,忍忍就好了。”
慕容紫被氣惱得昏了頭,被傷得體無完膚,孰輕孰重,他替她掂量著。
逾越的握住她的手腕,重重捏了她一把,宋桓低聲道,“皇上心裡裝的只有姑娘一個,今夜這事,不說姑娘受了委屈,明兒個就是皇上也不會輕易作罷。你若現下去了,見到那般情形,難不成還能……”
他欲言又止,老氣嘆得一聲接著一聲,“皇上在意哪個,都是看人來的,他此時身不由己,定不願意讓姑娘看到,再者……到底那是德妃,此事鬧大對姑娘無益,你聽雜家一句,往後日子還長!”
最後,他又語重心長的重複先前的那句話,希望能夠將看似呆滯了的慕容紫點醒。
琴聲忽的擴大,伴著蕭晴子張狂的笑聲,“大總管說的是什麼話?我家公主不遠千里而來做了楚皇的妃子,伺候聖體天經地義,慕容紫身為區區官奴,豈有資格爭風吃醋?她不懂事?大總管也糊塗了不是?”
老眼昏花的宋桓才發現亭子下有個人在彈琴。
光聽她囂張的話語也曉得她的來頭了。
好一個德妃,好一個寧玉華,被她教出來的好奴才!!
端起總管架子,宋桓對其破口怒罵,“狗東西,誰給你的膽子在此放肆?!德妃設局邀寵,亂我皇家綱常,此等不恥下作之事,實在損我皇家體面!”
“如何都是帝王妃子,誰不想邀得聖寵一顧呢?”
輕快的撫弄琴絃,蕭晴子笑道,“隨便大總管怎麼說,不恥也罷,下作也好,你且去問問宮裡其他的娘娘們,哪個不想?”
宋桓狠狠的往地上呸了一聲,“哪裡鑽出來的下賤胚子,你算個什麼東西!莫狂,明日先將你拖出午門,斬首示眾!”
殺她?
蕭晴子不以為然,流轉的眼波含著得意之色,“明日再說明日的話,***一刻值千金,既然有人實在想去一顧,大總管何不成全?看了,早早的把心死了,往後莫再做痴心妄想,能為著公主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