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各懷心思,給慕容家的臉面都成了其次,倒頗有些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意思。
直至正午,眾人入席,慕容紫好容易得了半個時辰的空閒。
趕忙回屋子裡,將染了汗的衣裳換下。
“你們在外頭候著吧,我自個兒來就好。”
吩咐了幾個丫鬟,慕容紫走進寢房。
相較外面的烈日當頭,略顯陰暗的房中好容易與她帶來一絲鬆懈的沁涼之感。
聽說前廳已有兩位年邁的大臣被熱得暈厥了過去,聽到這訊息時,寧氏連忙吩咐廚房將小暑的雪耳蓮子湯呈上。
依著慕容紫看,那些貴夫人與嬌生慣養的小姐們嚐了一輩子的山珍海味,怕在此一時,那些都不及這加了碎冰,有解暑功效的湯美味。
真是活受罪!
又想起早晨楚雲晞進門後,她得了母親吩咐,悄悄去喜房裡與人送些吃的。
那會兒子她的三嫂一邊啃著墊肚子的雪梨糕,一邊對著窗子外頭漸漸勢毒的陽光嘆說,選在今兒個真是沒錯,熱死那些愛湊熱鬧的才好呢!
總算曉得人家選在大暑後兩日成婚,做的是這個打算。
慕容紫揚唇一笑,好有趣的人兒。
想著,才將把胸前的錦帶拉到一半,身後忽然伸來一雙手,將她捂嘴攬腰,硬生生的把人往後拽去!
她大驚,嚇得嗚嗚出聲,再而鼻息裡嗅到一股熟悉的冷香,楚蕭離人已親熱的貼到她的頸窩裡,異常黏糊的沉聲問,“想我沒有?”
他鬆開捂了她嘴的手,她回首去將他看了一眼,小聲詫異,“你怎麼來了?”
問罷又覺得不妥,遂再改口,“你是怎麼來的?”
楚蕭離笑笑,頗為得意,“朕都說了是微服,怎麼來的不重要。”
重要的是兩宮又拿著他這皇帝來回算計,為己謀利。
萬歲爺的心裡很苦悶啊……
他一苦悶,就會做出讓人措手不及的事來。
比如扔下三個本就不待見的女人,自己先溜出宮。
見他著一身天青色的便服,錦袍繡帶,面冠如玉,長眉入鬢,俊美得像是畫裡走出來的妖嬈散仙人。
慕容紫賞了心,悅了目,對他打趣,“皇上就算不想理會德妃娘娘,也不能做過河拆橋的事對不對?你讓著淑妃自個兒來,很不給她面子啊……”
枉人家一心一意在宮裡打掩護,獨佔專寵的假象造得如斯敬業!
聽她這說法,楚蕭離不問也知道小辣椒又將兩宮的心思參悟透了。
他臉色略沉,叮囑她道,“寧玉華這個女人不老實,你且多提防著,等玄成的大婚罷了,我會下旨提早前往安都。”
說到這兒,他又露出沒個正經的壞笑,“到時候就只帶你去。”
安都乃楚國最大的幾座都城之一,漕運四通八達,商貿繁盛,本就有行宮。
楚蕭離去這一趟,定要消耗兩、三個月。
不帶妃嬪去?
慕容紫也抿起唇笑了笑,“你只帶我去,我倒是高興的,不過——”
她往屋外看看,一雙黑瞳流轉得飛快,“約莫‘聖駕’快到了吧?皇上就是不給兩妃面子,這好歹是三哥哥的大婚,近來我父親尤其不快,我不過見他兩回,兩回都在衝著吳氏發火氣,看著實在可憐,母憑子貴,你在人前抬她一把,好不好?”
楚蕭離有十餘日沒見小辣椒,剛見面就聽她央自己對別的女人好,這是個什麼說法?
他不樂意,故意板臉道,“慕容淵要給吳氏臉色那就給,他將慕容若文放在宮裡的意思還需朕提醒你麼?莫不是回家過了幾天舒心日子,就想著日行一善了?”
慕容紫掐了他腰間的軟肉一把,“我才沒你想的那麼大方,橫豎你終歸要領著她們三人一齊露面,你在我慕容家的大婚上多關顧若文有什麼不對?肥水還不流外人田呢!不抬她,難道給寧玉華臉面?”
在從前,她斷不會有太多顧慮和想法。
慕容若文字就為了代替她才入宮,對心愛的人,慕容紫寸土不讓,故而她才想做皇后,才想成為後宮裡地位最高的女人!
至於其他的妃嬪,她心裡早有慢慢將人散出宮去的打算。
若她們在宮外有心上人,成全了便是美事一樁。
若實在顧慮家族興衰,要留在宮裡,慕容紫會一視同仁,儘量照顧她們仔細。
這是她唯一能做的,雖還沒對楚蕭離說,單他早就允諾此生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