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笑聲傳來:“史公子真是出人意表啊!”
她回頭,挑眉:“李公子?”
後面元吉一聲大叫:“大哥!”
接下來“刷刷”一片跪地之聲:“臣等見過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平身。”李建成笑如春風:“在外不必多禮。”
“喂,見了我大哥還不下跪!”元吉瞪他一眼。
她才不怕他,回瞪他一眼,這隻……原來是太子啊……還是跪吧!
剛做個姿勢,李建成已一把扶住:“這是在宮外,史公子免禮。”
“大哥!”元吉叫。
“四弟,”建成正色:“史公子是治世安邦的奇才,你愛玩也要有個限度。”
她在一旁只想暈倒:今天怎麼回事?先碰到這個郊外跟她討論均田制的“李公子”變成了“李太子”,再來又是一頂高帽子壓下,她什麼時候變成“治世安邦”的“奇才”了?
元吉不情不願的走到旁邊坐下。
她趕緊告辭:“既然太子與齊王有事,那我就先行告退了。”
“沒關係,大家隨便聊聊。”
“可是——”
一個小二上來:“稟告各位爺,樓下有幾人找史公子,這——”
“我下去!”
“讓他們上來。”兩個聲音同時響起,二人對視一眼,人在強權下,不得不低頭,安逝讓步。
“咚咚咚咚”一陣腳步聲傳來,當先一人首先看到她,衝上來:“公子!”
“秦青。”她無奈笑笑。
“他們是——”秦青掃向眾人。
“還不拜見太子殿下,齊王殿下,和眾位大人。”
“砰”“砰”,秦青身後二人隨聲跪了下去。
秦青忙行大禮,齊道:“見過太子殿下,齊王殿下。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平身。”
建成看了眼秦青三人,問:“這是——?”
“這位叫秦青,是我朋友。另兩位是他同學,一起在太常寺學習。”
建成點頭:“原來是太常寺的人。”
秦青三人顯是被他身份所懾,只管低頭立在一邊,不敢多言半句。
安逝瞭然:“太子殿下盛意史安心領了,只是我與秦青難得相見,不如改日——?”
建成是個聰明人,當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也好,那你們就下去吧。”
“謝太子殿下。”
下來樓來,同學甲擦了把汗,“想不到史公子識得太子與齊王這等大人物,實在失敬,失敬。”
同學乙露出一副諂媚樣兒來:“秦青你也太不夠義氣,平日在寺裡什麼也不說,今日要不是我們同來,還不知你要藏到幾時呢!”
“是啊是啊,”甲接道:“以前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今後可還盼兄弟你多關照點兒才是。”
秦青嗤笑在心。平日這兩人在寺裡倚仗身份作威作福,同學們被欺負了也不敢哼半句,上次公子來了寺裡探望他瞧見了,當即決定想個辦法讓這兩人收斂一些,便要他約他們來這一品香。原來竟是有太子齊王壓陣。只是沒想到權勢這東西這麼好用,兩人變臉之快讓他不齒之餘,隱隱又有些得意感冒了出來。抬眼看著走在前頭的公子,突然發現,除了知道公子為人極好之外,其它的,自己竟是半絲也不瞭解呢!
孔雀裘衣
劉文靜死了。
罪名是謀反。
太原成了劉武周的都城,裴寂已經兵敗回朝,關中危急。
太極殿上。
李淵坐在龍椅上,臉色不是太好:“劉武周依恃突厥之勢,盡掠我關東之地。朝廷兩次派兵征討,皆為賊所敗。如今賊勢大張,眼看就要兵逼潼關,眾愛卿以為該如何應對?”
左僕射封德彝、戶部尚書蕭瑀等,皆隋朝舊臣,平日對處置政務、審理刑務諸事還算熟門熟路,但對這兩軍交戰之事,卻無言以對,只是默默看著秦王世民。
新擢拔為兵部尚書的殷開山、李靖等一班武將,早已義憤填膺,本欲請戰,但見秦王沒有開口,也只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靜靜等著。
大殿裡一片難堪的沉默。
世民平靜的站在那裡,一聲不吭。誰也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
見文武群臣都不說話,李淵心中開始後悔了,大唐現在離掃蕩中原群雄、一統南北的目標其實還十分遙遠,天下尚未平定,怎麼就對兒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