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酈師白和微生宗睿的協助下,那日無為居梅林中遇刺之事,十分順利的被揭了過去,有酈師白和微生宗睿出面,樓天遠自然不疑有他。
江寬和江桓兩人,不知在背地裡做過些什麼,雖然沒能讓悟能和尚破戒撒謊,但不該說的話,悟能和尚卻一句都沒漏,總之事情進行得很圓滿。
聞人白雪昏迷不醒,樓天遠寢食難安。聞人白雪去歲也曾昏迷,然而此次,樓天遠的內心感受,卻是截然不同的。
或許是因為當時,沒能保護好聞人白雪的緣故吧,所以,聞人白雪昏迷的這些日子,他始終不能釋懷。
按照悟能和尚的囑咐,樓天遠每天按時喝藥,可是已經過了四天,他的身體狀態,仍然沒怎麼見好。樓天籟告訴他,先前所中之毒,毒性太過霸烈,要清除餘毒,絕非三五日之功,須得靜下心來,在藥物的輔助下,調理個十天半月,才能徹底好轉。見樓天籟與他解釋完,虛心向悟能和尚請教,悟能和尚淡然點頭,於是,樓天遠深信不疑。
只是,聞人白雪昏迷不醒,他又哪能真正安心呢?
據尚書大人樓天遠所知,樓天籟和幾名大夫聯手搶救,撿回了文茵和文慧的性命。文茵和文慧身體稍微好了些,便迫不及待地趕到相國寺,寸步不離的守在聞人白雪身邊。
站在門外望著聞人白雪主僕仨,樓天遠默默在心中感慨,雖然大家都受了傷,吃了許多苦頭,但卻一個都沒少,真是萬幸啊!
自相國寺竹林中散步回來,已是夕陽西下彩霞漫布,小廝周良飛快迎上前,笑容滿面的說道:“四爺,公主醒了!”
那一刻,喜悅之意充滿了整個胸腔,簡直無以言表,樓天遠大步走向西邊廂房,一面斥責那小廝不懂事,“什麼時候的事情?怎麼不早知會我!”
小廝嘻笑道:“大概兩刻鐘之前罷,小的見天色不早了,估摸著四爺也該回來了,所以就沒有跑出去尋,相國寺那麼大,省得與四爺走岔了。”
“你就會偷懶。”樓天遠心情愉悅爽朗激動,不會當真與小廝計較這些。
樓天遠準備了一肚子的話,原想跟聞人白雪好好說說,可真到了聞人白雪面前時,樓天遠的腦中忽然一空,任什麼都記不起來了。
樓天遠艱難地憋了半天,就只有這樣一句,“公主,您終於醒了,實在是太好啦。”
聞人白雪虛弱的靠在床邊,微微一笑,“我沒事,小樓大人可還好?”14VOK。
樓天遠重重點頭,“好,好,我什麼都好。”
見文慧在旁邊掩嘴偷笑,樓天遠頗有些尷尬,“文慧,快去請悟能大師來一趟。”
文慧道:“悟能大師剛來過啦。”
樓天遠詢問道:“悟能大師怎麼說?”
文慧揶揄道:“公主已沒有大礙了,小樓大人不必擔憂,悟能大師說,仔細將養著就可以了,還給開了新的方子,文茵煎藥去了。”
樓天遠:“……”
三月十八那日,聞人白雪和樓天遠病癒,一起離開相國寺,樓天遠將聞人白雪送回驛館。
樓天籟獨自坐在院子角落裡,趴在紅眼狼和白眼狼的墳墓上,與久別的它們倆說話閒聊。
“唔,大寶,小寶,我好想你們啊,你們現在在哪裡呢?是不是投胎去了呀?”樓天籟張開雙臂伏在墳坡上,就好像是正擁抱著親愛的它們。
可墳墓是冰涼的,擁抱得再久,都不會溫暖。
生活很殘酷。
在她最艱難的那段時日,與她相依為命的夥伴,再也不會回到她身邊了,再也無法回應她了。
偌大個天籟園空蕩蕩的,藍花參站在院門口尋了半天,總算在角落看到一小身影,於是笑容滿面走了過去,“咦,這人都哪去了?為何就只剩下天籟妹子?”
樓天籟靠在墳頭,枕著自己的胳膊,笑臉相迎,“花生哥哥。”
春暖冬逝,草地染上了一片清新翠綠,藍花參一撩衣袍席地而坐,摸了摸樓天籟的小腦袋,問道:“天籟妹子思念紅眼狼和白眼狼了?”
“對啊。”樓天籟調皮的挑了挑眉,曖昧笑道:“花生哥哥消失了半個月了,今兒怎麼有空過來?是不是思念我家飲雪姐姐啦?”
藍花參略有些尷尬,瞪了樓天籟一眼,欲用咳嗽掩飾,奈何樓天籟雙目炯炯,盯著他的臉,眼睫都不眨一下,藍花參崩潰,便厚著臉皮道:“好吧,我承認,是的,我就是思念飲雪了,怎麼樣?”
對藍花參的回答表示滿意,樓天籟歪著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