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這樣一說,秦禾風這才鬆了口氣。
“定王父子……”
“今日行刑,晉王已親自去監刑了。”容祁淡漠的話語告訴秦禾風,此事已沒有轉寰餘地。
秦禾風張了口,卻見素顏衝自己搖了搖頭,他終是識趣地緘口。
素顏行至容祁身側提醒道:“皇上,該入內喝藥了。”
容祁“唔”了一聲,終是轉身入內。
既然禾晏沒事,秦禾風也不必操心這邊的事。容禮之事看來已成定居,不過秦禾風卻想著,現下趕去,或許還能見上最後一面。
這樣一想,秦禾風快步轉身欲出宮去。
這一路走來,昔日打鬧場景似乎還在眼前,終躲不過身份有別。
秦禾風不免嘆息一聲,禾晏隨顧辭離京是因為不想面對容禮的死刑嗎?
腳下的步子飛快,拐角處,差點撞上迎面來人。秦禾風吃了一驚,忙扶住沒站穩的太醫,道:“大人沒事吧!”
太醫大口喘息道:“沒事沒事。”他又看了眼身側同樣一臉緊張的宮女道,“快,快去毓秀宮!”
二人說著,急急離去。
秦禾風的臉色一變,毓秀宮……莫不是琉璃出了什麼事?
一側,又有兩個宮女急急朝毓秀宮的方向跑去,秦禾風往前走了幾步,到底徐徐停下了步子。
他不免朝毓秀宮的方向看去……
…………
太后一臉鐵青坐在桌邊,裡頭不斷有女子呻吟之聲傳出,太后重重拍在桌面上,道:“好端端貴妃怎會突然有滑胎跡象?你們要是無法抱住皇嗣,就別活著來見哀家!”
新到的太醫忙擦著汗入內了,裡面幾個太醫面面相覷,全都束手無策。
張太醫出來,跪在太后面前道:“太后娘娘,臣在貴妃娘娘的香囊裡查出了麝香。”
“你說什麼?”太后震怒,猛地看向一眾宮女,“貴妃宮裡怎會有麝香?你們一個個都不想活了嗎?”
宮女們哭哭啼啼跪下求饒,一時間,內室亂成一片。
“母后。”容祁快步自外頭過來,太后忙握住容祁的手道:“皇上來的正好,竟然有人膽敢謀害皇嗣!此事定要追查到底!”
容祁朝裡頭看了一眼,反握住太后的手道:“眼下還是先讓太醫全力保住貴妃腹中胎兒,朕同母後先去外頭等,好讓太醫們盡力。”
容祁朝張太醫使了個眼色。
太后連連點頭,隨容祁行至外頭。
太醫們個個都流汗不止,眼下看來,貴妃腹中胎兒根本就保不住!
眾人見張太醫入內,忙道:“張大人,這下可怎麼辦?”
張太醫低聲道:“各位大人不如先去外間在好好想想法子,我再試試給娘娘施針。”
“好好!”眾人聽他這樣一說,忙匆忙出去。
能脫身誰願意碰這個燙手山芋,而張太醫早年是皇上指派給晉王的人,如今是隨晉王自邊疆回來的,若有他擔著,誰不樂意?
沈琉璃雙手拽緊了被褥,痛得渾
身是汗。
她心裡明白,腹中的孩子不是容祁的,這件事遲早東窗事發,容祁再溫和也不會容忍皇嗣血統混亂。
他不會讓她把這個孩子生下來的。
她不如自己識趣一些。
太后焦急在殿外等了半個時辰,裡面一個太醫慌慌張張出來,跪下道:“皇上恕罪,臣等沒能保住皇嗣,貴妃娘娘還是滑胎了!”
“什麼,你……”太后一個踉蹌,幸得容祁快速扶住她,他朝竹盈道:“快扶太后先行回宮,宣太醫!”
太后被扶走。
裡頭又傳出宮女驚慌聲音:“不好了!不好了!貴妃娘娘大出血了!”
…………
許是個把時辰不到,在沈琉璃模糊意識裡,竟像是過了一輩子……
男子高大身影出現在紗帳外,沈琉璃徐徐側過臉,床帳被人掀開,目光緩緩清亮,沈琉璃的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她已死了嗎?
肯定是死了,不然,怎就瞧見了表哥?
她吃力地抬了抬手,秦禾風往前走了半步,空垂了手,忽而又止住了步子。
“表哥竟這樣看著我,呵,其實我自己也挺看不起我自己的,我曾試圖用這個孩子贏回一切,現在想來,真是大錯特錯。”眼淚止不住滑落,她的話語輕微,“你也看不起我,所以再不願靠近我一步,我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