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的乾巴巴的數字說出來,聽到人卻如同被攥住了心臟。
一年二個字,其中有多少日夜填補。
一張口一閉口一個年無數條命…。
齊悅看著他走開的背影,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我說過的,會有希望的。”她大聲說道。
喬明華邁進了屋子。
“胡三這傢伙到底弄得怎麼樣了?我讓他找的藥一個也找不到嗎?”齊悅轉頭沒了淡然,看著阿如皺眉說道。
甘肅衛城中,齊悅租住的房屋裡,胡三重重的打個噴嚏,他裹緊了身上的棉被。
“還是不行嗎?”他吸著鼻涕問道。
帶著手套口罩的小曲等人看著手裡開啟的瓷盤子,一臉失望。
“不行。”他說道,摘下口罩很是沮喪,“師兄,我們根本不行的。。”
“我忙我一直在外跑沒學會也罷了,你說你們整天跟著師父。怎麼也不會啊?”胡三跳腳喊道。
“我們也沒想當大夫啊。”小曲無奈的說道。
胡三頹然蹲回地上。
“那你們的本行,我給劉師父他們的信一定能收到吧?”他又問道。
小曲點點頭,帶著術業有專攻的自信。
“世子爺已經把信鴿還給我們了,這一點你放心,我想此時劉師父他們已經向這邊來了。”他說道。
胡三嘆口氣,扳著手指算。
“那也得過了年了。”他說道,“你去跟師父說吧,咱們弄不出來青黴素,也找不到她說的什麼三七紫花地丁之類的藥。讓她別等了,再想別的法子吧。”
小曲嘆口氣,事到如今只能這樣了。
傍晚的時候,齊悅正邁出傷兵營。
“一天一夜沒見世子爺了。”阿好在一旁嘀咕道。
阿如忙撞她一下。
“用的著你時時提醒啊。”她低聲說道。
阿好吐吐舌頭,忙偷偷去看齊悅。
齊悅衝她一笑。一面擺頭。
“喏,這不,你的世子爺過來了,你見吧。”她笑道。
阿好和阿如都愣了下,下意識的向前看去,見遠遠的有一群人聚在一起說什麼。
又走近幾步,眯起眼。二人果然看到其中有常雲成。
“哇,娘子,你的眼神真好。”阿好喊道。
“那是,我男人嘛。”齊悅笑道。
阿如這次在後撞她一下。
“你也不用時時刻刻掛在嘴邊吧。”她說道。
三人都笑起來。她們氣氛愉悅,而常雲成這邊卻很緊張。
“將軍,將軍,不要讓我為難了。”防守官死死拉住常雲成的胳膊。五大三粗的漢子都要哭了,“您回去吧。您坐車回去吧,您要是實在記掛這裡,養好了身子再來,我親自去接您。。”
跟在一旁的官兵們也紛紛勸說,一個個熱淚盈眶又是激動又是難過。
常雲成簡直要氣炸了。
這些傢伙們竟然要讓他離開回衛城!
那個該死的大夫到底說了什麼!
竟然要趕自己走!竟然要他離開這裡!離開他的月娘!
“他說我病的要死了嗎?他算個什麼大夫!”常雲成喝道,一面將胳膊再次一甩。
五大三粗的防守官就被常雲成甩開了。
“我要死了?你來試試,我現在對付兩個你,死的是你,絕不是我!”常雲成喝道。
防守官再次撲上來。
“將軍,屬下知道,所以屬下不想失去您啊。”他喊道,“求你回去吧,求你回去吧。”
常雲成氣的頭暈,他一眼看到走過來的齊悅,以及聞聲出來看熱鬧的軍醫們。
她是他的女人!
他就是想正大光明的見她怎麼了!
他就要光明正大的見她!和她在一起!
“齊月娘!”常雲成猛地吼道,“你過來!”
這陡然的喊聲,讓喧鬧的人群猛地安靜下來,雖然不知道齊月娘是誰,但大家還是都隨著常雲成的視線看到了那個女人。
灰撲撲荒涼天地,一眾新舊不等戰襖男人中,這個穿著褐色裙襖,不是粉黛不攢珠釵,俏然嫋嫋,面容嫣然的女子,如同一抹亮色,讓所有看到的人心裡都生動鮮活起來。
齊悅正看得驚訝,陡然被男人的大嗓門喊嚇了一跳。
這男人只有在氣急敗壞的時候才會這樣喊她的全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