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因為見到她的第一眼,就讓我情不自禁地想起另一個人。
記記這中,那一個人也有著這樣朦朧雅緻的氣質,只要她站在那裡,周圍的空氣彷彿也變得迷濛起來。
她就是我的母親。
從有記憶開始,我和母親就居住在一個單獨地小院子裡面。
那所院子坐落在倪家府邸的最西北角落上,規模並不大,卻精緻地出奇。半月形的庭院左歷這處水池,清澈的水流順著怪石嶙峋的假山流動傾洩,宛如瀉玉流珠,泠泠作聲,院子裡植滿了鬱鬱蔥蔥的楓樹,秋天的時候,會變成血一樣的嫣紅。
我地母親是個美麗的女子。我甚至無法形容她的美麗,因為那樣的美,在我心中已經難以找到確切的詞語來形容。
她喜歡獨自坐在房簷下的橫欄上,用一種我永遠無法琢磨的表情,看著院子裡的花開花落,雲捲雲舒。
據說,我地母親曾經是個倚門賣笑的歡場女子,據說,她是在父親那場轟動齊京的迎娶大齊名門貴女的隆重婚禮正在進行的時候找上門來的。雖然我一直懷疑,為什麼像母親那樣儀容高貴的女子會是一個娼門女子,但是所有的人,都眾口一詞地用不屑地語氣談論著這件事,容不得我有絲毫的異議。
母親看我的眼神很奇怪,也讓年幼的我束手無策。有時候,她很溫柔,她會輕柔地幫我整理好因為在院子裡淘氣而弄亂的衣服,充滿了憐愛和慈祥。但是有時候,她會用一種近乎刻骨地眼神望著我,那眼神冷的像是尖銳的冰針,狠狠地扎進我的心臟裡,骨頭裡。讓我從心底發涼,讓我惶恐失措,無地自容。因為我不知道自己哪裡做錯了,惹得母親這樣生氣。
甚至有時候,她會溫柔地撫摸我的臉頰,口中喃喃地說著我聽不懂地話語。而下一秒鐘,就會猛地用力抓住我的胳膊,看著我像是看著最刻骨痛恨地仇人,恨地咬牙切齒,恨的苦痛不堪。
但是大多數時候,她是靜默而且溫柔的。
我只能夠盡力陪伴在她的身邊,小心翼翼地不去惹她不高興。
記憶之中,父親從來沒有踏進過我們居住的院子大門。
當我五歲的時候,有管理的僕人走進我們長久冷寂的院落,把我帶出了那裡,帶進了另一個世界。
此後,幾乎每一天,天剛剛破曉,都會有人準時前來,將我帶到書房,督促我學習文章,練習武藝。
有時候是盧先生他們,有時候是別的人,父親的身邊有很多的人,他們有著各種各樣的本事,父親會每隔一段時間給我安排不同的師父。但是更多的時候是父親他親自教導我兵法學識,武功招式。他懂得比所有的人都多。
父親的要求極其嚴格,每過一段時間,他就會考驗我的文章和武藝,一旦讓他失望了,就一定會有重重的責罰落到身上,而表面的好的時候,也不過是一個滿意的眼神。
但僅僅就是為了那一個眼神,小時候的我也會每天拼命地練武習文,不分寒暑晝夜。
父親不止我一個孩子,我還有一個弟弟,一個妹妹,但是我見到他們的機會並不多,或者說,見到妹妹的機會還多一些。
記得在我七歲的那一年,我正等待在書房裡,等候著父親下朝回來指點我的功課。這時候,我聽到旁邊的窗子那裡傳來一陣“絮絮簇簇”的聲音。
是老鼠嗎?我疑惑地看向那一邊。
過了一會兒,一個小小的身影出現在窗臺上,她有著粉嘟嘟的臉蛋和四肢,是個年紀很小的女孩。
我目光呆滯地看著這個小小的入侵者,她正在試圖從窗子攀爬進入書房。我不知道她是藉助著外面的什麼東西爬上了這個明顯比她還要高得多的窗戶,不過很顯然,她遇到了一個難題,窗子的這一邊,並沒有可以讓她借力的東西。
她短短的小胳膊支撐住窗扇,跨坐在窗臺上,左顧右盼,希望能夠找到一條通向地面的道路。
她抬起頭,然後就看到了我。
“你。。。。。”她奶聲奶氣地嗓子喊了起來:“趕快過來幫幫本小姐。”
我依言走過去,將她從窗戶上面抱了起來。
如果不是這幾年的習武讓我的臂力強了水少,七歲的我還真的沒辦法抱起她胖嘟嘟的小身體。
“你是誰啊?爹爹的書房可是不能讓別人進來的。”她的雙腳站在了地面上的時候,立刻抬頭問道,
爹爹?!
她是我妹妹,那個嫡母生下的只有三歲妹妹?我低下頭看著她圓圓的臉蛋,心中立刻升起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