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莫滄溟一起躲,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電光火石間,我手一摟莫滄溟的腰身,順著他倒地的方向墊在了他的身下,手指一彈,那刺入他胸口的長劍應聲而斷。
斷劍,帶著破空風聲,朝著任靈羽的頸項而去……
她逼近的身影因為這一下而頓了頓,我的手從莫滄溟的胸前收回,順勢抽出他的長劍,手掌微推,巧勁將他推到了流波的面前,“流波,照顧他!”
倒落在流波臂彎間的人,早已是面白如紙,氣若游絲,不住的有血沫從他口中溢位,胸前的血流更是無法抑制。
我抬頭惡狠狠的盯著任靈羽,忍不住的狂吼著,“他是你徒弟啊,唯一對你忠心的徒弟,你居然下得去手?”
“忠心?”任靈羽的冷笑一直寒到我的骨子裡,“我從不相信所謂的忠心,他要是忠心,你怎麼可能恢復武功?怎麼可能一直瞞我到現在?他既沒有按我的吩咐給你吃下藥,甚至連你解開禁制他都參與其中,這就是忠心嗎?這世界上,根本沒有忠心的人,遙歌會背叛我,莫滄溟背叛我!!!”
我默默的搖了搖頭,“遙歌沒有背叛你,他只是被你的多情傷了,妒忌心矇蔽了一切才想毀了夜;至於莫滄溟,他才是真正被你的師恩毀掉的人!”
她眼神瘋狂,從齒縫中冷冷的擠出幾個字,“背叛我的人都該死!”
背叛她的人都該死?那被她背叛的人呢?
一直的冷靜從容因為莫滄溟身上的血而變的和任靈羽一樣的瘋狂,我縱身而起,手中的劍閃爍著寒光,朝著她的身體直刺而去。
我的手上,莫滄溟的血未乾;我的掌心裡,握著他的劍;我面對的,卻是他剛才拼盡全力也不讓我傷害的人。
“他為你擋一劍,該還的都還給你了,那你欠我的,也還來吧!”我丟開了所有劍法的起手式,招式沒有任何軌跡可尋,快的猶如疾風驟雨,讓她根本無從封堵。
她的腳步,在一步步的倒退著,她的呼吸,一聲比一聲更加的沉重,她眼中的驚恐,也越來越濃重。
被我的招式逼的幾乎沒有半分還手之力,我的劍無數次的劃過她的衣衫,手腕,臉頰,每次都是造成傷痕即回,沒有更加的深入,卻是不住的冷笑著。
“你背叛神族,是不是也該死?你背叛我娘,是不是也該死?”她的肩頭濺起血花數點,衣衫上全是星星點點的血跡,“莫滄溟敬你為師,明明對神族的忠誠讓他一直內疚難受著,可是他無條件的遵從你的所有指揮,你知道他有多痛苦嗎?他學了你的武功,卻願意用一條命換你的恩情,他說是你讓他不再受到神族人的歧視,可是也正是你,把他推進了背叛者的深淵。”
我不想和她羅嗦,卻噼裡啪啦說了一長串;我不想發火,此刻眼前卻被怒意瀰漫;我不想殺她的,可是卻忍不住此刻從心裡湧起的殺伐之心。
“族長!玄武侍衛的傷很麻煩啊,他的肺完全被刺穿,筋脈被震出的劍氣所傷,若再不救治只怕很麻煩了,啊,他的神血氣息很弱啊,好像,好像之前受過重創似的。”不知道是哪位長老的話傳來,讓我瘋狂的劍招一停,下意識的朝著莫滄溟的方向看去。
側臉的剎那,耳邊聽到劍聲破空,眼角瞥到一個身影的急速靠近。
手中劍橫擋在面前,兩柄劍狠狠的撞在一起,又一次發出內力衝撞後的沉沉吟鳴。
內勁急吐,近在咫尺的兩張臉,閃爍著對對方的恨意,我們近的甚至能感覺到對方的呼吸打在臉上的感覺。
她幾乎沒有猶豫的抬起手腕,掌心中閃爍著的紅豔直接印向我的胸口。
這一切很快,快的我只來得及聽到身邊人倒抽一口涼氣時,她的手心已經到了我的眼前。
手腕一撥,如靈蛇般的胳膊點向她的手心,卻在雙掌相觸的剎那從她手腕邊滑過……
一切就這麼靜止了。
任靈羽的額頭上沁出大顆的汗珠,順著臉頰匯聚在下巴,滴在我的手腕上。
我揚起笑容,將她的震驚全部收入眼底,“姨娘,你輸了!”
雙劍,依然交錯著。
她的手,還停留在空中,再也不能前進一步。
風吹起她的髮絲,掠過頸項邊,忽然寸寸斷裂,散落在風中。
我的手指間,一柄細窄的匕首反射著陽光,緊貼著她的肌膚,刺入面板下兩分,血絲沁出,染上匕首鋒利的刃芒。
她驚愕的眼神,不可置信的神情,僵硬的身體,好像還沒從輸給我的瞬間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