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嘆了一口氣,“她以前有沒有打過人?”
“有,上週打過自己的室友。”姜眠手指撥過粘在兮兮臉上汗溼了的髮絲,輕輕掰開她的手放進被子裡。那時他只著急著她的突然昏倒,著急著不讓她的檔案留下汙點,卻從沒深想。以為她只是不想擔責任所以耍了小聰明,在門口聽到她驕傲承認時還不爽被一個小丫頭耍了。
什麼時候自己也有這一天,難怪江離說,誰都有淪陷的一天,只是時間早與晚,無關深淺。
她說,“我自私、虛偽、無良、冷血,所以我和你不是同類。”她笑容溫暖卻始終有屬於自己的一道防線,誰也跨不過。
楊程倒了兩杯熱水,遞給姜眠一杯,沉思了幾秒才開口,“應該是攻擊型人格障礙,是一種以行為和情緒具有明顯衝動性為主要特徵的人格障礙,又稱為暴發型或衝動型人格障礙,分主動攻擊型人格與被動攻擊型人格二種,是青年期和中青年期常見的一種人格障礙,她可能是。”
攻擊型人格障礙症,在她的華麗面具後又有多少隱藏的悲傷,姜眠反手握住筱兮兮的手,她的手很柔軟,明明是個很瘦的孩子,手上卻有小小的肉渦,睡覺的姿勢像是嬰兒蜷縮在母體的樣子,透露著濃濃的自我保護意識和對外界的抗拒。
“眠,別讓自己淪陷。”楊程從背後摟住姜眠的腰,頭靠在他的背上聲音卻有一絲顫抖,“我害怕你的假戲真做,那我怎麼辦?這幾晚我都睡不好,眠,那件事情不是你的錯,”
“天黑了,你回去吧,”姜眠冷著聲打斷楊程的話,伸手掰開楊程緊緊摟著自己腰的手。
楊程見他背對著自己頭也不回,聲音染上濃重的悲傷,“我怎麼辦?”他卻連頭都不回,楊程嘆了口氣自己拿起包走下樓梯,自作孽,不可活?真是諷刺,報應永遠來得那麼快,讓人措手不及。
姜眠坐在兮兮床前直到天色有些暗了才起身接了一個電話,筱兮兮躺在床上額上有些汗,臉色蒼白得幾乎透明手指緊緊抓著床單,眉頭緊緊地皺成一團,“橙子,不要,”兮兮在一片黑暗中奔跑,尖利的剎車聲,刺眼的燈光,那輛車在她身後如影隨形,地上的血越來越多,而眼前的路不停地延伸像是沒有盡頭。
那輛車和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筱兮兮跑得筋疲力竭,黑暗裡是一片寂靜自己的喘息聲越來越大,一腳踩空筱兮兮一下栽倒在地上,還沒等她爬起來,那輛車就照著她碾了過來,整個人被籠罩在刺眼的燈光裡,兮兮絕望地閉上眼睛,“不要,不要。”
劇烈地掙扎終於讓她從重重噩夢中醒過來,筱兮兮閉著眼睛大口的喘氣,這一夢竟然比跑八百米還累。
平靜了許久,兮兮睜開眼睛,就看到姜眠那張妖孽的臉,淚水卻模糊了眼睛,姜眠微微一笑伸手揉揉兮兮軟軟的長髮,“醒了,小英雄。”
兮兮癟癟嘴,擠出一絲微笑“你看到我最不堪的樣子了,怎麼樣?”總有一天,所有的秘密都會公之於眾,她是這樣一個殘缺的人,她控制不了自己所以只能夠遠離。
身邊的人越少越安全,越封閉自己越不會受到傷害,也不會傷害到別人。
晏晏說,兮兮,你是如此美好,你要相信每一個人都是上帝咬了一口的蘋果,都有自己的殘缺。我們只是腳踏實地的平凡人,因為不完美而完美。
那是她再一次相信友情。
而此刻,筱兮兮目不轉睛地盯著姜眠的眼睛,她害怕從他深黑色的眼睛裡流露出嫌棄或是憐憫,她承受不起任何人的失望了,長睫毛上還沾著淚水,讓她的視線有些模糊不清,兮兮倔強地揚著頭,像是等待著姜眠的最終宣判。
許久,他才晃晃手中的朗姆酒悠悠開口,聲音清晰而堅定。
☆、吃的豆腐
“很英勇。”姜眠晃晃手裡的酒杯,“要不要喝一杯?”
筱兮兮接過姜眠的酒杯,自己拿過桌在上的一小瓶酒給自己倒滿仰脖就是一杯,驕傲地把酒杯倒過來展示給姜眠看,這杯酒下肚,胃裡就一陣翻騰,好辣後勁很大,筱兮兮再接再厲,仰脖又是一杯,頓時感覺整個喉嚨都都燒起來了,整張臉皺成一團,卻再次把手伸向酒杯,被姜眠一把拍掉。
“乖,這是烈性XO,你再來一杯我就要送你去洗胃了。”
歪歪腦袋,筱兮兮色兮兮地摸著自己的下巴,頭昏昏沉沉的,伸手就用食指挑起了姜眠的下巴,“小公子,給爺唱個小曲,唱得好爺……”
朦朦朧朧中,唇紅齒白的美男反守為攻食指貼在她的唇上,反覆摩挲,“唱得好,請我吃豆腐好嗎